柳瀚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祝雲柔截了過去。
她面上一片誠懇,像是真心為了兩個孩子著想一樣。
可是柳瀚文的臉色卻在一瞬間僵硬無比。“這,這怎麼可以呢?我雖然立了功,可是勳兒到底是庶子,若是被聖人知道,那豈不是要怪罪下來?”
他的眉頭緊做一團,低聲訓斥。
“柔兒,剛才我還覺得愧對於你,可如今你說這話實在是不應該!”
柳瀚文面上帶著怒氣,顯然是對於這個提議很是不滿。
祝雲柔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一副疑惑的樣子。“老爺,你說這話可當真是冤枉我了,我這也是為了勳兒著想呀,你們一開口就說讓我帶著勳兒入宮,我還以為我這些年沒有外出與他人交往,這去皇宮赴宴的規矩什麼時候變了呢?如今看來,規矩沒變。可,老爺為何一定要我帶著一個庶子入宮?”
她的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的說道:“莫不是你們揹著我在打什麼算盤?”
“祝雲柔!”柳老太太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色鐵青不已。“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怎麼可能會揹著你密謀?如今你得了管家權,當真是越發放肆了!”
祝雲柔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心中越發冷笑連連。
這一家人怕是以為她們壓根不清楚他們的計謀吧。
鬧了這麼一通,不過就是想要她帶著柳文勳在眾人面前轉一圈。
雖然之前記名的事情被人攪和了,可是隻要她帶著人在眾夫人面前轉一圈。
回來之後,再悄無聲息的把人往名字下面一記。
到時候別管他人認不認,柳文勳都會成她名下嫡子,名正言順的繼承她的一切。
這一家人的算盤打的還真是叮噹響呢!
祝雲柔強行把自己心中的恨意壓了下去,面上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
“母親,您這說的哪裡話?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你怎麼就生這麼大氣?”
莫不是被戳中了內心,所以惱羞成怒了?
雖然後半段話她沒有直接說出來,可是眾人都自動腦補了其中意思。
柳老太太的臉更黑了,柳瀚文他們也只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
大廳裡面的氣氛逐漸變得僵凝,柳瀚文只得頂著壓力,硬著頭皮說道。
“其實,妗兒如今也已經到了待嫁的年紀,便是帶著她前去宴會,只怕也沒什麼用,到時候只需要告訴旁人,她前些日子受了風寒,不便出行,所以你才帶著勳兒前往。到時候你只需要說,你已經把勳兒記到自己名下,其他人便是覺得不妥,也不會再繼續說什麼的。”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祝雲柔母女兩個差點被氣笑,柳馥妗差點就直接站出來反駁了。
只是她剛剛往前踏了一步,門外就慌慌張張的闖進來一道身影。“老爺,夫人,安總管來了!”
管家頭上帶著汗水,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屋子裡面的人頓時傻眼了,一個個面面相覷,柳瀚文更是直接從凳子上面跌落下來,瞪著一雙眼不可思議道。“都已經這個時辰了,安總管怎麼過來了?”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畢竟聖人的心思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琢磨透的。
柳瀚文心中百轉千回,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可面上還是讓人恭恭敬敬的把人請了進來。
“安總管請上座,這麼晚了,安總管大駕光臨,可是聖人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吩咐?”
柳瀚文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昂,這會兒他舔著一張笑臉,笑的那叫一個諂媚。
安總管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拒絕,順著他的意思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潤了一下喉嚨,這才輕飄飄的說道:“柳大人放心,咱家今天過來呀,是有好事要向柳大人傳達。”
安總管笑眯眯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柳瀚文卻只覺得渾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抬頭看了一眼,卻見安總管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微微看向柳馥妗,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擋住安總管的視線,上前給他塞了一包碎銀子,低聲道:“安總管,您啊,就別賣關子了。”
他心跳如擂鼓,心中竟然頗有些慶幸。
剛才已經讓付姨娘帶著柳文勳從側門走了,不然的話,估計這會安總管已經認出他們來了!
可他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得安總管笑道:“這喜事啊,不是給柳大人說的,而是給柳姑娘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