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回答,撇撇嘴,只覺得有些沒意思。
接觸的時間久了,他就越發覺得,柳馥妗和其他的女子當真是不一樣。
畢竟一般女子遇到這種事情,估計早就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
但是柳馥妗不一樣,她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最好的安排。
那樣子,就像是她提前預知了所有的事情一樣。
許是感覺到無塵的目光有些太深沉,柳馥妗抬眸對上他的雙目。
“你跟我說這麼多,是想讓我做什麼?”
無塵頓時就笑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躲開她的視線。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不過就是見不得你一頭霧水,被人牽連了罷了。之前你不是說,你的心願不過就是讓你外公洗脫殘害忠良的汙點,保護自己家裡人嗎?”
“若是你父親私自擁有礦山,並且豢養軍隊的事情被人捅出來。別說是你的家人,只怕就連你外祖都要受到牽連。到時候,你我之間的約定豈不是就成了一句口頭玩笑?”
他說的振振有詞,可是柳馥妗卻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她定定看著無塵,好半晌沒有移開目光,只把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你最好是真心這麼想的,我這個人眼睛裡面容不得沙子,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利用我,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無塵身子一僵,僵直地轉過頭去,就對上柳馥妗冰冷無情的視線。
他輕咳一聲,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只給了她一個無辜的表情。
雖然無塵只說是給她提醒,可是柳馥妗到底是不能什麼都不做。
入夜,萬家燈火逐漸亮起屬於自己的溫暖,柳馥妗卻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面發呆。
天空陰沉沉的,烏泱泱一片,似乎是要下雨。
一陣陣風掠過,可以壓低了花草的身軀。
柳馥妗抬頭望天,任由頭頂的珠翠被風吹的叮噹作響。
驀地,肩膀上多了一抹重量,她一回頭,就看見萍兒一臉擔憂的站在自己身邊。
“姑娘,起風了,夜裡只怕是要落雨,咱們還是先進屋吧。”
柳馥妗搖搖頭,抬手把披風攏緊了一些。
“我還沒有睏意,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想再繼續待一會。”
萍兒張口要勸,可是柳馥妗已經轉過頭去。
無奈,她只能自己先回了屋。
院子裡的風越來越大,樹木開始瘋狂甩著自己的枝椏,那樣子就像是入了魔,發了狂。
柳馥妗坐在原處未動,感受到風颳在身上的力道,眼底一片深沉。
也不知道在原地坐了多久,忽地,周身的狂風似乎小了一些,就連她頭頂珠翠晃動的幅度也沒有之前那般大了。
她抬頭,就看見身後矗立著一道人影,為她擋去了大半的狂風。
“裴國公還真是,我這院子怕不是為國公爺敞開的,竟是讓您如此來去自如。”
裴璟面色略顯蒼白,下巴也比之前更顯瘦削,整個人裹在黑色的大氅下,莫名就讓人覺得有些單薄。
聽到她的打趣,裴璟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怪罪,反倒是一挑眉頭,帶著些許笑意。
“大姑娘今日特地撤去了院子裡面所有伺候的人,又獨自一人坐在這裡,難道不是在等我?”
柳馥妗簡直要被他的自信給氣笑了,面上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今日夜裡恐怕會下雨,我心疼自己的丫鬟,所以特地讓她們早些休息。怎麼到了國公爺的眼裡,反倒是我在為等你做準備了?”
“更何況,古人有人:對酒邀月,帶影三人,我如何就不配有此雅興,可以在這裡與風做舞?”
她牙尖嘴利的一翻反擊,非但沒有讓裴璟生氣,反倒是讓他的笑容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大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難怪就連柳大人在你手裡都落了下風。”
說話間,他像是支撐不住一樣,手抵著嘴唇輕輕的咳了兩聲。
柳馥妗臉上的笑容收了一些,略顯擔憂的問道。
“外面的傳言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當真拒絕了公主的示好?”
裴璟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的如此開門見山,臉上的笑容也收了一些,只是卻絲毫不見陰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怎麼說,公主也是我的主子,哪有奴才拒絕主子的份兒?”
柳馥妗心中瞭然,只是心裡面也更加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