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可以啊!”
原本沉穩的聲音多了一絲驚懼,聲音雖然刻意壓低,可依舊是高出平常不少。
柳馥妗沒有抬頭,腳步依舊。
身後的柳含煙卻是差點氣得倒仰。
她伸手指著面前的丫鬟,聲音尖銳。
“春杏!你到底是誰的人?竟然由著那賤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今日你若是不讓開的話,我定然要去告訴爹爹,讓他直接把你趕出府去!”
柳含煙一張漂亮的小臉此刻簡直要扭曲成麻花了。
她身子不停的顫抖,眼睛裡面得陰毒幾乎要溢位來了。
春杏面前擋著好幾個丫鬟,手指緊緊的抓著柳馥妗剛才給她的那隻鐲子,一張臉也跟著苦了起來。
“二姑娘,不是奴婢攔著您,而是這鐲子珍貴,實在是不能由著您的性子來。”
她皺著鼻子,心裡面叫苦不迭。
她原本是付姨娘身邊的人。
之前柳含煙身邊的丫鬟多少都犯了些錯事,所以被付姨娘發賣了。
加之柳含煙並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付姨娘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所以就把她派過來貼身照顧。
原本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二姑娘的禁足就可以被解除了。
可是偏偏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誰在她耳邊嚼舌根子,引得她脾氣越發的不好。
如果不是因為她在身邊苦苦的勸著,估摸著她早就已經罔顧禁足的命令跑出去了。
可即便是她有心攔著,今日到底還是出了岔子。
大姑娘出去一趟,手中便多了一個鐲子。
這鐲子看上去便是名貴的品種,拿在手裡都沉甸甸的。
這鐲子自然是好鐲子,可是過來送鐲子的人就不一定安的是好心了。
二姑娘是個受不得刺激的。
剛才打姑娘說的那一番話又是踩著她的心坎兒說的。
所以這會兒她被刺激的一點理智都沒有了,只想著趕緊把這鐲子毀了,好解一解心中的怒氣。
可是,若她當真把鐲子給毀了,那這禁足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想到這,她雖然心裡面很不樂意,但還是耐著性子一點一點的勸導。
“二姑娘,我知道你心中不平靜,你也知道你向來都是一個直來直往的性子,看不慣大姑娘如此笑裡藏刀,可是如今是夫人在掌管中饋,咱們也算是寄人籬下,可千萬不能太過分了啊。”
她聲音刻意壓低,甚至還帶著一絲語重心長。
柳含煙雖然沒腦子,但是也知道她不會騙自己。
只是一轉頭看見她手中的鐲子,心中還是止不住的生出火氣。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要任由她這麼踩在我的臉上耀武揚威?之前的時候我什麼好東西沒有,偏偏要她在我面前得瑟?”
柳含煙當真是氣急了,說話也是顛三倒四的。
春杏百般無奈,只能耐著性子哄了一圈又一圈。
柳含煙到底也是被她安撫了下來。
就在她想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一旁的小丫鬟突然驚訝的開口。
“春杏姐姐,這鐲子,我怎麼瞧著這麼眼熟?”
春杏心中一驚,連忙就想去堵他的嘴,卻不想柳含煙已經聽到了這話,一張小臉又繃了起來。
“哦?不過就是一個鐲子,還能有什麼門道?”
春杏心中一個咯噔,下意識就想攔著那小丫鬟的話。
不想柳含煙一個眼神過來,竟是把她給唬住了,半天不敢說話。
那小丫鬟卻還沒有注意到其中得關竅,無辜的眨著眼睛說道。
“奴婢記得,前段時間老爺宴請陳大人,陳大人帶來的禮物裡面就有這麼一隻鐲子。”
“陳大人?哪個陳大人?”
柳含煙被勾起了好奇心,神態也不像剛才那樣癲狂。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送來一些小女兒家用的東西?”
小丫鬟的臉不知為何突然浮現一抹俏麗的紅,聲音也壓低了一些,帶著一絲讓人讀不懂的憧憬。
“說起來,這個陳大人可了不得呢,聽說是去歲的探花郎,原本應該是入職大理寺的,不想卻是突然染了風寒,等身子大好的時候,聖人已經忘記了這遭事,所以只封他做了一個七品芝麻小官。”
“若是旁人遇到這種事情,只怕早就已經嚷嚷著懷才不遇,整日鬱郁不得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