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夠看出其中的崩潰。
朔風上前把那摺子撿起來,小心翼翼的拍去上面的土,有些幽怨的說道。
“這可是我收集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整理出來的資料,你就算是當真不想看,也不該把它給丟了呀,浪費別人的心血,可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他喋喋不休,可是陳思追就像是聽不見一樣,只重複的喊道。
“這不可能,我父親不可能是這樣的人,他從來都是教導我們不可以做傷害百姓傷害國家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在背地裡做這樣的勾當呢?”
“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你們這些小人故意誣陷於他!”
“卑鄙無恥,你們簡直太無恥了,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整個人都要碎了,眼睛裡面藏著破碎的光芒,就連身子都無力的癱在地上。
一直壓制著他的兩個人,與其說是壓制,倒不如說是在攙扶著他。
朔風看到他這副樣子,眼睛裡面的同情越發的濃厚了,走上前去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道。
“最開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心裡面也是不能接受的,畢竟我最開始就聽說過陳大人的豐功偉績,當真覺得他是一個清正廉明的人,可是誰能夠想得到……”
說到這裡,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那樣子仿若無比遺憾。
陳思追看他的眼神越發的憤怒,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給吃了一樣。
朔風不以為意,又接著說道。
“陳大人美名在外,誰也不相信他開的酒樓竟然是別人倒賣情報的地方,甚至有些人在這酒樓裡面可以買得到一些國家機密。”
“還有他開的怡紅院,也同樣是收集情報的地方,不僅如此,他樓裡面的那些姑娘除了特意培養出來的密探,還有很多都是不正當來歷。”
“你還記得五年前姜家小姐突然失蹤的事情嗎?還有付家小姐,他們其實並不是失蹤了,而是被你父親派人擄到了怡紅院。”
“因為這些人的父親都曾經在朝廷看過你父親,所以他懷恨在心,直接把他們的女兒給擄走了,並且用各種手段讓他們失了貞潔,之後不得不成為怡紅院的一員。”
朔風說到這裡的時候,把頭搖得更加無奈了,看向陳思追的眼神也帶了幾份譴責。
“陳小公子,你大概是沒有想到把你花的每一分錢,其中都摻雜著別人的鮮血,你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別人用屍體填出來的,你的祖上犯下如此罪孽,你是如何能夠心安理得的說出我家主子殘害忠良這種話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拽著陳思追的頭髮,把他給滴溜了起來。
緊接著手背在他臉上帶有侮辱性的拍了幾個巴掌,那聲音清脆,更像是拍在人的心尖兒。
陳思追一張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紅,最終血色褪去,顯示出一種頹敗的蒼白。
他並非是完全相信這些人的話,可是他心裡面卻也知道,這些人肯定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拿出這些東西來騙他。
當初他在家中的時候,也並非完全不知道父親到底在做些什麼。
他也曾經問過,曾經疑惑過。
可是父親每次都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把他給糊弄了過去。
陳家被抄家,他因為出門不在府上躲過了一劫。
之後所有的遺緣都被他拋之腦後,卻而代之的是一種家國被滅的憤怒。
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比這些人蠱惑,堅定不移的加入了刺殺的隊伍當中。
可如果父親當真做過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這些人是不是也並非是好人呢?
陳思追的眼睛裡面呈現出一種清澈的茫然,他抬頭看著裴璟。
“可是你既然做的事情,並非是外界傳聞那種殘害忠良的事情,那為什麼你從來不為自己解釋呢?任由別人怎麼罵你,你都從來沒有解釋過……”
他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追問。
裴璟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留給他,反倒是轉身握住柳馥妗的手,拉著她就往回走。
“天色不早了,今日天氣不太好,如今已經有些起風了,初春的風還是涼的,還是莫要著涼了比較好。”
他平時是絕對說不出這麼多話來的,可是今天卻無端的話多了起來。
柳馥妗多看了他幾眼,順從的點頭跟著他回了車廂,可是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倒不是說她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