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已經迫不及待想去告發了。
一想到心腹大患居然有這麼個死穴,他做夢都要笑醒。
剛開始他還懷疑舒妃膽大包天,狸貓換太子,但是一想到老四和慶帝那張幾分像的五官,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李映恭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所以很快就查到了服侍過舒妃,因犯了錯被逐出宮的宮女。
三皇子興高采烈的帶著人證進宮。
在外面等著傳喚時,他還不忘威脅道:“記住本皇子教給你的話,你夫君和孩子能不能活,就看你的表現了。”
王德忠笑眯眯的走過來。
“三皇子殿下,陛下傳您進去呢。”
三皇子按捺住激動的心,走進去,給慶帝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慶帝百忙中抽空看了一眼,見他春風滿面的,好奇的問道:“是有什麼好事嗎?”
三皇子:“……?”
他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三皇子假裝猶豫了一下,迅速地跪在地上,然後重重的給慶帝磕了個響頭。
“父皇,此事事關重大,兒臣不敢有所隱瞞。”
慶帝一聽,將地方官問候自己好不好的摺子扔到了一旁,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草包兒子,還有表情如此凝重的時候。
三皇子道:“父皇,兒臣要告發舒妃膽大包天,欺騙父皇多年,四皇子李璽歡,易釵而弁,圖謀不軌,將父皇玩弄於股掌之間,辜負了父皇這麼多年的期望。”
旁邊的王德忠一聽,嚇得差點腿軟倒地,連忙趴在了地上。
大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也紛紛跪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總感覺,今天自己的腦袋保不住了。
聽了這麼一個驚天秘聞,只怕最終的結局也是被人滅口。
饒是向王德忠在深宮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聽到三皇子信誓旦旦的說這個秘密時,也覺得這條老命算是完了。
慶帝一個目光看過去,王德忠立馬帶著宮女太監退了下去。
現在,大殿內就只剩下慶皇和三皇子。
慶帝開口道:“老三啊,不要學了一個成語就亂用,你知道易釵而弁什麼意思嗎?”
三皇子面容悲痛,喊道:“兒臣實在不忍父皇矇在鼓裡,被奸逆小人欺瞞,在兒臣的心中,父皇是一位明君……”
三皇子硬著頭皮說:“父皇,兒臣還帶了人證,當年服侍過舒妃的一位宮女。”
慶帝面無表情,只是漠然的看著三皇子。
三皇子見慶帝不說話,強大的壓迫力讓他一陣頭皮發麻,冷汗瞬間浸溼了衣裳。
即便沒有抬頭,他也感受到那道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帶著一種窒息的審視。
終於,慶帝開口了。
“宣。”
三皇子鬆了口氣,卻不敢表現出來。
月色暗沉落幕,寂寂的空中星子點點,寒風帶著夜色的晦澀折啞,颳得守夜的小宮人身子縮了縮。
慶帝只帶了王德忠一個人,來到了舒妃住的地方。
他沒有讓人通報,而是徑直走了進去。
舒妃原本已經睡下,睡夢中感覺身旁有人,警惕的睜開眼睛。
而床邊坐了一個人,嚇得她差點出聲尖叫。
最後一刻,那個人轉過頭來,舒妃發現是慶帝,才堪堪止住了叫聲。
“陛下,您怎麼來了?”
舒妃在後宮待了這麼多年,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過慶帝悄無聲息來,就是不想驚動任何人,不想把事情鬧大。
舒妃意識到這一點,像往常一樣,嬌俏的開口道:“這更深露重的,王德忠也是的,怎麼不勸著陛下保重龍體。”
慶帝的目光審視的一寸寸刮過她的臉。
看著眼前依舊巧笑嫣然的舒妃,想到當年她進宮時活潑單純的性子,忽然升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慶帝脫掉了鞋,順勢躺在床上。
舒妃一臉懵逼的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慶帝,也跟著躺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將手搭在慶帝的胸膛上。
舒妃怎麼也睡不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慶帝忽然開口道:“玉嫣,當年你在冷宮生下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以為慶帝睡著了的舒妃,被這話嚇得魂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