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材隨手用手擦了鼻涕,又嗚嗚的哭起來。
張蘭頭痛的說:“子君,你好端端的打你弟嘛,他雖然有時候說話確實不好聽,但沒什麼壞心思。”
陸粥毫不猶豫的告狀,道:“媽,他說他回房間寫作業,回來就看到他一直在玩,還把上個學期的課本給撕了來折飛機。”
張蘭聽見這話,反手將郭天材從背後給扯了出來,掄起厚實的巴掌就往他的屁股上招呼。
“郭天材,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還敢撕課本。”
“媽,那個都用不著了。”
“用不著也不許撕。”
張蘭又氣又怒,好好的收拾了郭天材一頓。
這個年代沒有什麼九年義務教育的說法,無論是讀書課本都需要家長自己掏錢。
張蘭看著那被撕的亂糟糟的課本,只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痛。
她忍不住抱怨道:“當年要是我能讀書……”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又小了下去。
陸粥推了站在旁邊不停抽泣的郭天材一把,道:“那快去洗碗,讀書或者做家務,你自己選一個。”
郭天材瞪了陸粥一眼,右手揉著屁股,委委屈屈的去洗碗了。
陸粥現在14歲,郭天材12歲。
原主沒能讀上大學,就一直希望自己的弟弟能讀上,天天苦口婆心的勸他好好讀書。
可惜到了後面,郭天材還是沒有考上,也留在了大山裡面。
姐弟倆的關係就像是很多人家的姐弟一樣,原主結婚後,兩家的關係算不上特別好,也算不上特別差。
郭天材剛洗完碗倒水,就碰到去串門回來的郭志強。
“怎麼是你洗碗?你姐呢?”
郭天材一看到為自己撐腰的來,心中委屈的不行。
剛剛想告狀,看一下房間,透過窗戶看到了陸粥拿著書笑嘻嘻的教張蘭認字。
他癟了癟嘴,開口道:“我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是家裡面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總得為家裡面分擔些什麼。”
其實他懂個屁的男子漢。
他只是覺得,要是自己長大了,肯定就再也不會被姐姐欺負了。
郭志強聽見這話,瞬間眉開眼笑,樂呵樂呵的誇了好幾句。
他還故意大聲嚷嚷:“還是兒子好啊,沒有兒子,以後死了都沒有人摔盆。”
陸粥聽見這話,無語翻了個白眼。
說得她還以為有了兒子,就能長生不老似的。
怪不得日後會多出一些普信男來,有些男生站著尿遠都能被誇,能不滋生無限的自信嗎?
張蘭怕陸粥多想,對陸粥說:“在媽的心裡,男孩女孩都一樣。”
甚至因為郭志強實在太偏心了,她平時還會護著女兒一點。
張蘭終其一生被困在大山裡,為了一句離家近,嫁給了郭志強,她大字不識,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
可是大山終究是有侷限性的。
就像郭天材可以隨意玩,不用做家務,而陸粥會去做家務一樣。
在張蘭的心裡面,大山裡的姑娘都是幫忙做家務的,男生都不怎麼插手,所以她也沒有覺得不對勁。
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時間。
陸粥帶著郭天材,天微微亮就揹著書包出發,山路很難走,也很崎嶇,兩人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學校。
張蘭本來想帶兩人報名的,但剛好有人招工,她就讓陸粥帶郭天材去學校。
郭天材累得不行,但是一句洩氣的話也沒說,一直咬著牙走。
直到看到了初中,他才說:“這初中比小學遠多了,姐,以後咱們都要這樣走嗎?”
“對啊。”
陸粥回過頭去看著大山,開口道:“加油走吧,最好能走出大山,讓以後的人不用再像咱倆這樣,腳都走出泡了。”
陸粥帶著他去報名。
來了個陌生的環境,郭天材有些不知所措,緊緊的跟著陸粥。
漸漸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他緊張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和以前的同學打招呼。
“王亞軍,你報了名沒?”
“已經報了,我媽要帶我去吃好吃的,我們就先走了哦。”
“拜拜,明天見。”
陸粥處理好郭天材後,才拿著錢去報名。
她從懷裡掏出了一沓皺巴巴的錢,都是幾角幾角的,報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