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李永茂言語,眉頭皆是一皺,這老李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準備放李明忠這粗鄙武夫入經筵不成
“然李將軍統帥國家大軍,軍務繁忙,恐怕無暇為殿下治經講授,兵部諸臣亦有通覽兵書的飽學之士,若殿下欲習知軍事,可令兵部之臣,為殿下講授”
李永茂一臉正色開口道,聽聞李永茂所言,諸臣也是不由暗暗點頭
這才對嘛,我等聖人子弟,經書兵法何等書冊不曾閱覽,要聽兵法,也當由我等文臣來講
李明忠這等粗鄙武夫懂什麼軍事兵法,他知道什麼叫走為上計嗎,知道什麼叫過牆抽梯嗎,知道什麼叫以鄰為壑嗎,知道什麼叫瞞天過海嗎,他不懂
但我等為官數十載,這等機謀可是用的精熟,甚至殺退了不知多少人馬,這才立身朝堂,殿下且聽我等細細道來
李明忠看著殿中的李永茂,臉上神色頓時一黑,這些文臣果然面厚心黑,連這等如此明顯的欺心之言都能張口就來
老子就站在這沒發話呢,你他孃的怎知老子沒時間,伱怎知老子弄不出時間給殿下講課
李明忠剛要開口反駁,如今他已是侯爵之身,位列國家超品,對上這李永茂,心中也有了幾分底氣
只是他剛要開口,上方的朱朗就已經出聲
“李閣老此言差矣,兵部固然有飽讀兵書之士,只是我所欲瞭解之軍事,並不是為了知曉什麼奇謀妙算,兵法計謀,我以李明忠將軍為講官,所要了解的乃是軍中實務,此非久歷軍中之人不可講授”
“何為軍中實務,我且問閣老,如今一營人馬欲奔襲三百里繞敵之後,馬速幾何,需幾日能至,軍卒此行每人當攜帶多少食水,馬匹草料是否應當攜帶”
“若不攜帶是否會影響戰馬衝陣之力,若是需要攜帶,應當是士卒攜帶於身,還是以糧車押運,若以糧車押運,是否會拖延行程,影響奔襲之計,閣老可能答我”
滿朝文臣看著上方連珠炮一般發問的監國殿下,臉上皆是愕然,這些事情不要說是他們,哪怕是兵部中主理糧草的大臣亦很難解答出來
那些兵部官員能算清一軍糧草所需,甚至或許還能算出一份糧餉,在被各級將領喝完兵血以後,能有多少落到士卒手中
但朱朗所說之事,若非真帶人奔襲過一次,倉促之間根本不可能得出答案
“這……”
李永茂臉上神色一滯,想了半晌卻是越想越亂,臉上神色浮現出一絲尷尬
而右側一眾武臣,特別是曾經真的領人突襲過後方的武將,心中卻是快速浮現一個個答案
看著左側一眾神色愕然的文臣,一眾武臣皆是昂了昂腦袋,微不可查的挺了挺胸膛,感覺連身上的紅色官袍也是越發鮮豔了些
朱朗見李永茂神色尷尬,於是也開口解圍道
“李閣老亦無須介懷,術業有專攻,李閣老未歷軍中,不解軍中詳情亦可理解,若論起牧治一方,勸教百姓,又有幾人能過李閣老,文武之分,各有所長,本是如此”
“兵者國之大事也,若不知其中詳情,便貿然指揮,便是斷送國家神器,日後朝中諸位大臣也難免會有督師一地之時,若不解軍中情形,如何可行”
“我看李明忠將軍講授軍事之時,不僅孤可以聽,諸位大人若也儘可來聽嘛”
李永茂聽到朱朗竟還準備讓朝中眾臣去聽那李明忠講課,當時便忍不住就要發言
若是群臣去聽了那李明忠講課,那豈不是滿朝宰輔都是那李明忠的半個弟子,這李明忠哪來這麼大的臉
但李明忠此時卻是渾然不覺,站在前方不住點頭,臉上一副理應如此的神情
這可是他傳家的本事,若不是殿下吩咐,你們這些人想聽還沒地方聽呢
李永茂正欲開口,但朱朗卻已經直接打斷
“武靖候為國家勳戚,以武臣勳戚為經筵講官,亦是國朝舊制,此事不需多言,就此定下”
“李閣老也儘快將經筵講官擬定出來,也好早開經筵”
“是,老臣遵旨”
見朱朗語氣堅決,而自己又實在沒有什麼好的理由反駁,李永茂也只得恭聲退下
經筵一事論完,朝中各人也各得封賞,朝中便再也無人奏事,於是朱朗也順勢散朝,眾人各自退去
桂王的監國大典兼第一次大朝到此時終於順利結束
朝中各方皆有所得,滿朝大臣得了封賞,李永茂得了舉薦經筵的差事,朱朗也將李明忠強行塞進了經筵之中,將李明忠和自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