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裡一驚,雙腿差點沒被嚇得癱軟。
孰料,耳邊毫無預兆,忽然就想起了“砰”的一聲。
一顆子彈,直接就從張陽的獵槍裡射了出去。
他的開槍速度實在太快,不僅高文沒有反應過來,那頭的熊瞎子也是。
它本要張開嘴巴,吼上幾聲,結果聲音還沒發出來,它的喉嚨就被射穿了。
一切太快,熊瞎子恍惚之間,只覺得這顆穿過自己喉嚨的東西,跟當初打在它腳上的東西來自於同一個玩意兒。
然後就沒然後了。
子彈的空腔,讓它暴斃得非常快——
高文早就知道張陽的槍法,但這會兒還是驚住。
他抱著腦袋蹲在張陽身邊,一動不動。
直到張陽起身,推了推他的肩膀:“快點,利索點,起來!”
高文抬起頭,然後呆呼呼地朝遠處看去。
張陽道:“已經死了。”
“就,就一發?”
“看打在哪。”
張陽走去道:“快點。”
高文趕緊起來,跟上他。
這一發槍聲,也讓遠處的錢衛國和張大吉他們轉過頭來。
一個民兵道:“不會讓他們遇上那一頭熊瞎子了吧?”
錢衛國冷笑:“你覺得可能嗎?到現在為止就一槍。”
“是啊,”另外一個民兵道,“一槍能幹啥,頂多打打兔子。”
“可是我看張隊長那槍法,那也實在太厲害了……”
錢衛國忽然很暴躁地叫道:“再厲害還能一發幹掉熊瞎子?他要那麼能耐,那他還組織啥民兵,他張陽一個人去幹不就完事了!而且你就聽到一發,他們可是兩個人,兩杆獵槍!”
“還有!當初我們那麼多人都幹不掉那個熊瞎子,你為啥認為張陽就能?”
“憑他牛皮?”
“對了!你到底是哪頭的人?你是我五里鋪的民兵還是他們張家屯的民兵?你管誰叫隊長呢?張陽就是張陽,你喊他張隊長幹什麼?”
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這個民兵不敢說話了。
錢衛國卻越罵越怒:“他張陽今天要是真的能一槍幹掉這個熊瞎子,我錢衛國就敢吃屎!!”
說完,錢衛國朝前走去:“走著!”
看得出他是真的怒了,眾人不敢說話,包括錢衛國最忠心的狗腿子黑痣男。
那邊,張陽和高文走到屍體旁邊,這頭熊瞎子死得非常突然,估計它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死掉。
“好傢伙,”高文看著這頭黑熊的屍體,比劃了下,“這站起來,絕對比陽子你都高處兩個腦袋!”
“確實很大。”
近了才知道恐怖。
被這麼一個東西無聲無息靠近,然後襲擊,想也知道,老靳死之前經歷了多麼可怕的絕望!
也能想象得到,當時老靳身旁的其他人給嚇成了啥樣。
難怪聽說有人尿褲子了。
“他們四個不知道能不能行,”高文擔心,“這太沉了。”
“應該沒問題,不過……”
張陽看向這頭熊瞎子的熊掌。
想到在毛慄鎮看到的火車和時刻表,他其實挺想把這熊瞎子往南邊送的。
經常在毛慄鎮的黑市裡走動,屬實有點不太妙。
依然還是那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不過啥?”高文扭頭看著張陽。
張陽搖搖頭:“沒啥,幹活吧。”
得先給這熊瞎子的屍體藏起來。
用草堆大概掩埋後,張陽和高文又去附近逛了圈,打了一隻狍子,幾隻野兔,結果沒想到,還真給他們撞上了一條蛇。
一開始,連張陽都沒發現這條蛇,等二人驚覺的時候,高文嚇得立即揮柴刀砍去,結果運氣好,一刀就剁了這條蛇的蛇頭。
蛇頭飛了出去,張陽拉著高文後退。
高文道:“陽子,這蛇都死了,不怕!”
張陽冷冷道:“蛇頭被砍掉了,也是會咬人的!”
他看過新聞,一個法國大廚在做一道蛇肉的時候,先把毒蛇的腦袋砍下來放在一旁。
結果,他就被這砍下來的毒蛇腦袋咬了一口,然後毒死了。
高文雞皮疙瘩冒了出來:“你可別嚇我,哪有這麼玄乎。”
張陽看他一眼,擰開手電筒去照這個飛落在不遠處的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