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這個女知青,打扮的和屯裡人差不多,穿著深灰色棉襖,黑色卻洗到發白的棉褲。
可她整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和其他嬌氣的女知青很不一樣。
林秋水的面板是淡淡的小麥色,黑裡透著紅,健康而充滿朝氣。
她的頭髮不長,所以沒有梳著時下最流行的麻花辮,而是剪到了剛剛過耳朵的長度,梳得整整齊齊的,看起來乾淨整潔,又落落大方。
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清澈不染俗念,叫人過目不忘。
“林秋水,你還知道要來啊?我還以為,你早就沒把自己當成我們知青隊的人了呢。”杜淑君說道。
其他女知青們,對後來的這一個,也是橫眉冷對的。
“這個死書呆子,除了每天跟她那些書打交道之外,眼裡哪有我們這些人啊。”
“可是一鳴哥之前對她也挺好的,處處照顧她!知道她是南方來的,輪到他做飯的時候,還總照顧林秋水的口味……”
“有些人狼心狗肺唄,受了別人的恩惠,還當做理所當然,現在一鳴哥差點命都沒了,她好意思最後一個才來看……”
“臉皮真厚!”
女知青們罵起人來,一點也不客氣。
張陽本來不想參與這夥人的事情,但越聽越聽不下去了。
“這裡是衛生所,不是你們知青隊,沈一鳴現在需要安靜的休養,你們要吵出去吵!”
他年紀不大,說話卻威風凜凜。
張陽衣服上還沾著一點野豬的血,灰藍色的布料上暗黑一片,怪嚇人的!
再加上,他背上還揹著那杆獵槍……
女知青們一見他發火,立馬噤聲。
張陽又問:“都扎堆在這裡幹什麼?你們不是要回去嗎?”
女知青們急匆匆的魚貫而出。
杜淑君出門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撞了林秋水一下。
林秋水沒站穩,身體一歪,隨後眉頭就立即皺了起來。
杜淑君咒罵道:“你這套弱不禁風的手段,在男人面前裝上就算了,在我面前擺這套給誰看?”
林秋水斜眼看她,“你自己心臟,看誰都髒!”
“你!”杜淑君揚起手就要給林秋水一巴掌。
張陽走了過來,“還吵?”
其他女知青趕緊將杜淑君攔了下來,“算了算了……今天算她走運,回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有機會收拾她!”
人群烏泱泱的走了。
張陽看了一眼林秋水的腳踝,“你這是崴到了,不及時處理的話,明天會腫,影響走路,還得疼好一段時間。”
說完後,他也沒有和林秋水商量,就直接叫了醫生。
“棟叔,這個姑娘的腳崴了,你拿瓶跌打藥水給她吧,算我的。”
醫生眉開眼笑,“一瓶跌打藥水幾個錢啊?陽子你直接拿去!”
張陽拿過藥水,交給了林秋水。
林秋水紅著臉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趕緊用吧。”
他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想著自己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便朝外面走。
林秋水就忽然叫住了他,“你就是新當選的民兵小隊長,張陽吧?那隻兔子,就是你帶著沈一鳴捉到的,對嗎?”
“是。”張陽多看了她一眼。
林秋水繼續說道:“那隻兔子太小了,應該還沒斷奶……我剛剛就是為了給它煮點稀米糊,所以才來晚了。”
張陽挑眉,“你會養兔子?”
“不能說會吧……噢,以前家裡養過貓,老貓生完小貓就死了,那幾只幼貓,是我和奶奶一起用稀米糊把它們養大的。”
林秋水說的特別小聲,生怕別人聽見。
“不過,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我沒敢用公共的糧食去喂兔子,是用我自己口糧裡省下來的一點喂的……”
即便如此,她還是很擔心,用有些央求的語氣和張陽商量:“我剛剛和你說的,你能幫我保密嗎?”
“我懂。”張陽指了指林秋水的腳,“既然你崴到了,就先不要著急回去,在衛生所休息一會兒。我回家拿點嫩草籽給你喂兔子。那些草籽是我娘過冬之前曬過的,原本是想給家裡的孩子當零嘴……”
“不用不用,兔子怎麼能和小朋友搶吃的呢?”林秋水連忙拒絕,“我可以去山裡撿草籽,之前我向幾個嬸子請教過,這個不難……”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