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毛看著大家都不動,瞬間絕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求求你們!隨便找個地方把我賣了吧!能換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我要救我哥,我一定要救我哥!我家就剩我和我哥,要是我哥死了,那我一個人咋活呀?我還不如跟著我爹孃我哥走了!”
就張五毛那個面黃肌瘦的樣子,一看就是常年都吃不飽飯。
眼下他情緒受到了這麼大的刺激,再這麼鬧下去,身體根本經不住消耗。
這荒年之下,吃不飽飯,餓死的人多了去了。
而因為害怕餓死,精神受到刺激,突然就瘋了的人,也不在少數。
張陽深深的感覺到,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不只是一條人命,而是四毛五毛,兩條人命!
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咚!
張陽果斷乾脆一記手刀劈向了五毛的後頸,先把這小子打暈了。
“張陽!你犯什麼渾?!”張海泉罵道。
張陽沉著的解釋說:“五毛這會兒已經聽不進去話了,跟他說什麼都沒用,由得他繼續這麼哭喊下去,他會瘋的!”
“而且去縣城山高路遠,這小子這麼不經造,我也不能帶上他一起!索性讓他留在屯裡,讓鄉親們先照看著。”
“這事我有責任,我先把四毛送去城裡的醫院,看看具體是怎麼回事。”
張海泉也正有此意。
只是醫藥費這東西還真不好說。
張四毛家裡肯定是拿不出錢的。
回頭檢查完了真要繼續治療,這麼大一筆費用開支上哪去要?
張海泉先看向了五里鋪的幾人,“把你們幾個人身上的錢都拿出來!”
黑痣男乾笑,“大隊長,我們幾個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們身上哪有錢啊?”
“你別想著這麼說就完事兒了!今天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你們五里鋪根本脫不開干係!你要是現在捨不得身上這點碎銀子,那回頭我再追究起來,別說你們幾個了,你們整個民兵小隊都要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
黑痣男仍是不服,咬死抵賴。
“這年頭死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之前就有什麼毛病!昨晚進山凍著了,回來又自己磕碰了兩下,就成這樣了唄……”
黑痣男假哭起來,“大隊長這不能賴我們呀,又沒有人看到是我們動的手!”
張海泉徹底怒了,“看樣子,是我這個當大隊長說話不管用了!行,你們要是現在不掏錢,那你們就滾回家去吧!別堵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這一次他沒有說任何懲罰之類的話,可卻叫五里鋪的幾人都慌了神。
真要說清楚了怎麼罰,那才好呢。
這要是不說清楚,誰知道後續還得在什麼地方卡他們呢?
人家到底是大隊長。
他說話,有分量!
有人已經按捺不住心裡的惶恐,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了幾張皺巴巴的錢票。
有人帶頭,其他人便也不再掙扎。
他們把自己渾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大家東湊西湊的,也就抽出不到兩塊錢。
“咱家的錢都是媳婦兒在管,我們身上是真沒幾個子兒……”
張陽倒是不懷疑他們的這番話。
這年頭沒什麼地方能花錢。
鄰里鄰居的住著要點什麼東西,拿口糧去換也成。
所以大家身上都沒什麼錢。
張陽看了一眼張海泉,“我先上我家拿點錢,然後兄弟幾個用板車把四毛先送去縣裡,後續的事情後續再商量吧,救人要緊。”
張陽家有錢?
也是。
這小子還答應了要給王傑家賠五百塊呢!
也不知道他們上次賣狼的後續咋樣。
張海泉很想問清楚,但是他身為公社大隊長,這事也不好在人前挑明瞭說,只得先擺擺手,讓張陽先回家拿錢。
張陽回到家裡,李慧芳第一時間找了過來。
“事情處理的咋樣?”
張陽握緊了李慧芳的肩膀,再三囑咐。
“我要送張四毛兄弟去縣裡的醫院一趟!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你和東子把家門關好。如果有人上來找麻煩,你就大喊,讓隔壁鄰居都過來!”
屋裡的張燕跑了出來。
“這怎麼還要上縣裡呢?縣裡那麼遠,你的新鞋子我還沒給你做好呢!你就穿這破鞋子去,那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