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可魯莽,如果我西夏同時進攻大宋六路之地,以如今我西夏國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全部吃下宋之西北六路地盤。”
隨後,李乾順來到了案桌背後的地圖之上,他指著鄜延路和環慶路說道:“如果進攻,就要進攻鄜延路和環慶路兩路,我們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隨後才能向四周擴充套件。
李察哥聞言道:“大哥,那鄜延路地勢險要,宋軍防守極強,怕是不易攻克。”
李乾順搖了搖頭,沉聲道:“不用擔心,現如今鄜延路並無較為精銳的大宋軍隊,大宋最精銳的種家軍,如今在涇原路駐紮,只要我們奪下兩路,再慢慢對付種家軍,從而逐漸蠶食西北其餘四路之地。”
李察哥聽了李乾順的話語,低頭陷入了沉思。隨即他眼眸一亮,高聲道:“大哥,我有一個主意,能夠一舉破掉鄜延路的軍隊。”
李乾順聞言,眼神一亮。“哦,什麼主意。”
李察哥滿臉陰鷙,湊近身前低聲說道,“如今宋朝皇帝已派使者踏入我西夏境內,要接收那羅兀城與克圖城。依我之見,咱們不妨這般應對——告知那宋使,城中百姓大多是我西夏子民,對割城一事牴觸頗深、不願就範,若要順利接收,還得他們大宋自己出兵鎮撫才成。”
李察哥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繼續道:“大哥您看,這兩座城池位置特殊,緊鄰著鄜延路。不出意外的話,宋朝定會調遣鄜延路的康定軍與綏德軍前來。咱們只需提前在兩城周邊隱秘部署大軍,張網以待。
待那康定、綏德兩支軍隊一到,便以雷霆之勢出擊,將其一網打盡、全數殲滅。如此,鄜延路便如同沒了獠牙的猛獸,只能任咱們予取予求了!”
李乾順聽聞,眼眸中瞬間閃過一抹興奮亮色,撫掌笑道:“妙啊,此計甚妙!若依此施行,且能順遂,鄜延路於我西夏大軍而言,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拿下。
至於鄜延路側翼的環慶路,那裡所駐皆是大宋廂軍,這幫烏合之眾,相較我西夏精銳鐵騎,不過如螻蟻一般,屆時揮師進擊,隨手便能將其剿滅!”
李乾順扭頭看向李察哥,“這件事就由你去和那大宋使者對接,一定要讓那大宋使者相信我們是真心誠意割讓兩座城池,不能讓那大宋使者有所懷疑。”
李察哥聞言,拱手道:“大哥放心,此番定要讓大宋嚐嚐我們西夏的厲害。”
話落,李察哥轉身向皇宮外走去。
李察哥出了皇宮,來到了大宋使者所住的驛站內,那宋使看到李察哥前來,趕忙起身抱拳道:“王爺,不知貴國什麼時候可以交接羅兀城和克圖城?”
李察哥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使者有所不知啊,這兩座城池內的百姓牴觸情緒極大,他們不願意割讓,我朝也不好強行驅趕,所以,若貴國想要接收,還得勞煩貴國派出軍隊自行接管。”
宋使眉頭微皺,疑惑道:“王爺,這是何意?”
李察哥攤開雙手,一臉無辜:“使者莫急,我朝也是無奈之舉啊。只要貴國軍隊能鎮住局面,我西夏軍自會撤出。”
宋使沉思片刻,說道:“此事我需速速稟報官家,還望王爺莫要變卦。”
李察哥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本王一言九鼎。”
宋使返回驛棧後神色凝重,當即喚來隨從,低聲吩咐道:“把咱們帶來的信鴿取來。”
隨從不敢怠慢出門,把攜帶的信鴿捧出。
宋使則轉身至桌案前,提筆匆匆寫下一封書信隨後塞進信鴿腳踝附帶的小桶內。
走到驛站的窗邊,仰頭望了望遠方的天際輕輕揚手,那信鴿展翅一揮,衝入雲霄,朝著大宋都城的方向飛去。
汴京城,大宋皇宮內,皇城司駐地,一隻信鴿突然落到地上。皇城司的校尉眼尖,瞧見信鴿,趕忙上前捉住,取下信鴿腳上的小筒隨後即刻司內主事處。
主事展開書信,看了上面的內容,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朝皇宮內廷而去。來到皇宮之內,把書信遞給了宋徽宗趙佶。
趙佶接過書信,徐徐展開,目光落在信上內容,眉頭悄然皺起。轉瞬,他念頭一轉,想到這羅兀城與克圖城原是西夏屬地,如今才劃歸大宋,城中西夏百姓自是心有不甘、不願易主,若需派軍前去鎮撫,細想倒也合乎情理。
隨即趙佶提筆,在書信上書寫起來。片刻,他把那書信拿給了皇城司主事,沉聲道:“速速用信鴿把此封書信回送,不可耽擱。”
主事聞言,躬身領命,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