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如電,短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刺蓑衣人咽喉,這一擊快準狠。
蓑衣人神色從容,抬手,揮劍格擋,本是強弩之末的他,又豈會得他重視?
男子的每一次揮刀都用盡了全力,他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在黑衣人之間穿梭,身上又添了幾道新傷,鮮血與雨水交融,順著身體流淌而下,但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周圍的黑衣人試圖靠近,卻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竟有些不敢貿然上前。
他的呼吸急促,眼眸愈發堅定,手捏緊了幾分手中匕首,骨骼都隱約作響。
再度踏出,金屬碰撞迸射出火花,點亮些許,對映渾濁的眼眸,猶如星空。
步伐漸漸沉重,手中匕首在他的失神中逝去。
寒光,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刺入了那滾燙的胸膛,翻滾,抽出,揮舞的血色雨滴四散開來。
他的雙腿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氣力,猛地一彎,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
濺起泥水,蜷曲著身子,瞪大的雙眼,其中光芒在漸漸熄滅,卻仍有一絲不甘在其中頑強閃爍。
蓑衣人抬腳,不過是微微施力,他便重重地砸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泥水濺在他的臉上、身上,卻再也無法讓他挪動分毫。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只有鮮血從嘴角溢位,混入泥水之中。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世界在他眼前旋轉、變暗,直至陷入無盡的黑暗。
見此,蓑衣人轉動長劍,置於手肘之上,擦拭血液隨即收入鞘中。
“大人,這……”
身後黑衣人打破死寂,詢問起蓑衣人意見。
蓑衣人轉身離去,留下黑衣人面面相覷,好在其中一人機靈,伸手開始在他身上游走,不久便摸索出一本書籍小跑著跟了出去。
眾人散去,獨留寺佛陀微微頷首注視著男子,眼中慈悲不知悲憫幾許。
烏鴉透過破舊的屋頂落在了佛陀那褪去金色外裳的肩膀之上,歪著頭,看著男子。
猩紅的眼眸中,對映出一抹別樣的光彩——是金!
揮舞著翅膀,震動起羽翼落在了一旁,猶如漆黑的天使,引領迷途的羔羊前往天堂。
幾步,透過胸膛,翻滾出一顆約莫指姆大小的珠子。
烏鴉側著腦袋,死寂的心在這一刻湧現出生物的本能。
張嘴,將其吞下,口腔之中,是微弱的甘甜,隨即,本是渾濁的頭腦被一陣金光褪去,恢復清明。
一聲嘶啞的長鳴劃破寂靜,如同一把生鏽的鋸子在撕扯著夜幕,拖得老長,在空曠的林間久久迴盪,似在同他最後的告別。
展翅,風裹挾著它遠去。
漆黑的夜空,是它的天下,猩紅的眼裡,一抹刺眼的光亮闖入。
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宣誓著黑夜的帷幕,宣告新的到來,帶著冷峻的威嚴,如同古老的神秘符號劃過黎明的畫布,它在晨曦中漸行漸遠,只留下一道充滿力量的黑色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