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忌雖心有不滿,卻也不好發作,只能在心裡暗暗腹誹。
它三兩下吃完了粥,抖了抖身子,振翅飛到一旁的窗臺上,梳理起自己的羽毛來。
許祺安吃完飯,便帶著方忌來到庭院。
陽光已漸漸灑下,庭院中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滴答滴答的水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方忌在庭院中踱步,時而抬頭看看天空,時而用爪子在地上劃拉幾下。
許祺安跟在後面,若有所思地說:“小鴉,你說這春旱到底該如何是好?你有沒有什麼好點子?”
方忌看了許祺安:“我有自己名字。”
許祺安撓頭,一臉歉意:“抱歉啊,小鴉,你叫什麼名字?”
似是覺著不妥,伸出手:“我叫許祺安。”
可又想起了方忌是鳥,帶著尷尬收回了手。
方忌卻沒對此感到什麼不滿:“方忌。”
許祺安抬起頭:“那以後我可以叫你小忌嘛?”
這兩字脫口而出,似又不妥,忙不迭搖頭:“不行不行,還是叫小鴉吧,順口。”
方忌看了眼許祺安,並未發出抗議,算是默許了。
今日的他並未鍛鍊身體,而是挑了一個石凳坐下,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良久,許祺安才悠悠開口:“小鴉,你說你會口吐人言,應該是神獸吧?”
方忌落在身側:“不,這是你的個人觀點罷了。”
許祺安轉頭,看著它:“可你都傳我修行法了,而且我也會給你百年藥材,你說…”
方忌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盯著他,竟讓他有些發毛。
“你有事?”
許祺安收回了視線:“嗯,是有些事情想請教你。”
他常居房屋,唯一的消遣便只有那滿天的書冊。
其中,小說多如牛毛,不乏人言之生物久活於世。
“小鴉,你說,你活這麼久,你見識一定很廣吧?”
方忌蹙起了眉:“你從哪裡知道我活的久的?”
許祺安撇過頭,瞧著方忌:“啊?不是嘛?我見書上曾言:物修數十載才得登堂入室,再修百餘載便是口吐人言,立命而成精。”
許祺安說著,伸出手指,戳了戳方忌:“小鴉,你都言了人語,傳了修行法,少說也是千年大妖了吧?你說,你活這麼久,有什麼辦法解決春旱嘛?”
方忌聞言,沉默不語,良久開口:“書上還說,物行一善,久行而得緣,緣滿則道成,為什麼口吐人言,傳人仙法就一定活的久?”
許祺安眼中失落一閃而逝。
方忌話語一轉:“但,春旱我確實有幫忙解決。”
許祺安似是著急幾分,臉都不禁靠近幾分:“什麼什麼?”
方忌不緊不慢地說道:“廣陵雖有河水,然春旱之時,水流漸緩,難以滿足全城灌溉與飲用之需。”
“但此山環水繞之境,恰是轉機所在。山中有多處泉眼,往昔豐水季,泉水隱於山林,不為眾人所察。”
“如今春旱,地下水位亦有下降,可循地勢低窪之處探尋泉眼。”
方忌一邊踱步,一邊振翅比劃著。
“再者,廣陵城西北山谷之中,有一舊湖床遺蹟。其地勢低於周邊,可組織人力挖掘溝渠,將河水引至此處,存蓄水源。待得水源充足,再開闢支渠,分流至農田與城中各處。雖工程浩大,卻也可行。”
許祺安聽得入神,眼睛越睜越大,不住點頭。
“小鴉,此計甚妙!只是這挖掘溝渠之事,需得眾多人力,還得有精通水利之人指揮排程。”
方忌應道:“你可與城中官員商議,招募百姓,按戶出工,許以報酬或減免賦稅。”
“至於水利之人,城中長者或有經驗,可請他們出山。我亦會在空中檢視,指引溝渠走向,確保水流順暢。”
許祺安興奮地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姐姐,商議此事。”
言罷,便匆匆往屋內奔去,腳步輕快,似已看到解決春旱的希望之光。
方忌望著他的背影,輕輕抖了抖羽毛,也準備飛往那西北山谷,提前查探一番。
許祺安心急如焚地找到姐姐許綏寧,將方忌的計劃詳細道出。
他們並非鳥獸,高懸於空俯瞰大地,瞧不得方忌那般清楚,聽聞許祺安這般說,心中盤算。
這番確實不錯,城中乞丐不在少數,工錢算是不多,勞力便也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