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但又覺得女兒什麼都知道了,也無需再多說,只是陪著她往外走。
睞姐兒怎能察覺不到自己孃的心思?只是緊緊握住曼孃的手,兩人來到二門處,魏鈺早等在那裡,他中午時候還是喝多了,洗了臉睡了會兒晚飯時候就不敢喝多,此時看著精神奕奕,見岳母送妻子出來,急忙上前兩步給岳母行禮,嘴裡就道:“岳母放心,小婿一定記得當初對岳母說的話。”
說完魏鈺頓一頓,笑的露出滿口白牙:“小婿會記得一輩子。”這個人,睞姐兒忍不住瞅丈夫一眼,對曼娘道:“娘,女兒回去了,您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的。”曼娘拍拍女兒的手,看著魏鈺把她小心翼翼地送上車,上車之時,魏鈺還和睞姐兒說了句什麼,惹的睞姐兒一笑。
年輕的小夫妻們,就是該如此,曼娘看著女兒的車離去,心裡那種微微的酸味又漫起,但很快就褪去,以後的日子就要交給他們自己過,再不是自己小心翼翼在旁邊呵護,怕他們摔倒。
丈夫熟悉的氣息從身後傳來,曼娘轉身,看著丈夫的眼就笑了:“孩子們長大,總有他們的日子,我們就過我們的吧。”陳銘遠嗯了一聲,順勢握住妻子的手:“還好,我還有你。”從握住這雙手的時候,就再也沒想過分開,曼娘低頭一笑,正準備和丈夫往裡走時,緋姐兒的腦袋已經探過來,依舊是滿臉笑嘻嘻:“爹爹,您說錯了,還有我呢。”
陳銘遠摸摸女兒的發:“對,還有你呢。可是我的小緋兒,再過幾年,也會長大,會飛走的。”是嗎?像姐姐一樣飛走?緋姐兒眨眼看向自己的父親,唇邊的笑容沒變,或許,等緋姐兒長大出嫁的時候,自己的這顆心就不會患得患失了。曼娘聽著丈夫和女兒的一問一答,慢慢往裡面走,人,本來就該往前看。
不光是人,朝廷也該往前看。當久拖不決的關於阿昭的婚事再次被提起時,朝中眾臣這才想起已經被淡忘掉的那位遠道而來的王子,畢竟他雖往他的國家寫信,但那邊一直沒有迴音,那麼遙遠的地方,只怕信使都會死在路上。或許等再拖過一兩年,那邊沒有音訊傳來,阿昭就會另嫁而不是依舊堅持要嫁給這個王子。
就在眾人認為,事情會這樣結束時,一道詔書從天而降,今上明發詔書,封阿昭為順平公主,降於那位王子。這道詔書讓整個朝廷都沸騰了,無數的奏摺如雪片樣往天子的案上飛去,天朝公主,怎麼能下降這樣的小國蠻夷?但陛下並沒理會這些奏摺,而是命禮部操辦這樁婚事。
這樣大的訊息睞姐兒自然曉得了,聽到這個訊息,那幾乎被淡忘的,在父親書房的對話又在耳邊,陛下圖謀甚大,可一個遙遠小國的王子,有什麼好圖謀的?難道天朝的軍隊要踏上異鄉嗎?睞姐兒覺得心中起伏不定,匆匆吩咐下人就往齊王府去見阿顏。
齊王府和陳府已經定下,阿顏將在明年七月出京,要按了京中風俗,睞姐兒和阿顏是不能見面的,但兩人本是閨中好友,齊王府的人也不會攔著睞姐兒,見睞姐兒來了就急急傳進去。睞姐兒快步往裡面走,阿顏已經從裡面走出來,瞧見睞姐兒就道:“你來的正好,和我一道去見阿昭。”
見阿顏臉上有些氣鼓鼓,睞姐兒拉一下阿顏的袖子:“你別這樣,等會兒見了阿昭要好好說話,畢竟她現在……”阿顏的下巴抬起:“她現在是公主又如何,真按了親戚算,她還要喚我一聲姨姨。”睞姐兒拍拍阿顏的手:“你啊。”阿顏直到上了車才把這口氣給喘平了:“我曉得你是為我好,可是我一想到阿昭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這心,就像被什麼揪住一樣,怎麼都喘不過氣來。”
阿顏都如此,想必長寧公主更加難受,阿昭握住阿顏的手沒有說話。阿顏掀起車簾,車外的京城大街,依舊那樣繁華。這樣的地方,是全天下最繁華富麗的地方,又是公主的女兒,地位尊崇,想要什麼就能得到,可是阿昭為什麼想要離開?去一個遙遠的,似乎這輩子都不能走到的地方。
還有陛下,他為什麼要答應?阿顏用手托住頭,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是疼的。乍然聽到這個訊息,阿顏也去問過自己的父親,齊王世子只有一句,陛下說,整個朝廷都該往前看。這是什麼意思?此時四方昇平、威名播於天下,究竟需要什麼才往前看?阿顏想不出來,更想不明白,往前看和阿昭出嫁,有什麼關係?
睞姐兒見阿顏神色,輕輕拍著她的手,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有見到阿昭,才能明白。馬車已經停下,公主府前和平時一樣,公主府的管家並沒攔下阿顏,而是請她們進到裡面稍微等候。
公主府富麗堂皇,即便是讓客人短暫等候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