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一月中,曼娘都要準備各項年禮送回家鄉,當然,也有家鄉送來的各項年禮。更不會少了各家送來的年禮,這會兒趙媽媽手裡拿著一張帖子進來,一臉的不可思議:“奶奶,方才收到門上送來的帖子,這稱呼,還真稀奇。”
趙媽媽不是平常下人,見識也不少,這會兒怎麼一臉不可思議?曼娘接過這帖子,看向上下款,上下款都沒什麼稀奇,上款舅父,下款甥婿,陳家是個大家族,女兒嫁到各處的都有,陳銘遠頗有幾個比他年齡還大的外甥女兒,這種帖子曼娘也不是沒接過,不由對趙媽媽笑道:“媽媽想是昨兒喝的酒還沒醒,這帖子,有什麼稀奇?”
趙媽媽湊到曼娘跟前:“奶奶,門上原也不覺稀奇,可問了聲,竟說不是三爺的堂外甥女婿,而是三爺的親外甥女婿,三爺的親外甥女,可只有那麼幾個,大表小姐雖說和朱家在議親,可還沒定呢。”
剩下那幾個,雅言連親都沒議,雪琳的女兒更小。曼孃的眉皺起:“只怕是哪個遠房的外甥女婿,為怕下人們不接自己的帖子,這樣說也是有的。”趙媽媽聲音更壓低一些:“他還往碧梧院那邊遞了帖子,寫的是岳母大人。”說著趙媽媽把另一張帖子送上,果然是岳母大人。
碧梧院臨街那邊雖也開了門,但常年關閉,來往都是走這邊。往陳銘眉那邊遞帖子也是由這邊收了送過去,門上見了這樣的帖子,不敢自專,送到上面讓人決斷也平常。還有這種曼孃的眉皺起:“那人現在在哪裡?”趙媽媽低聲道:“這事不管是誤傳還是別的,都和表小姐名聲有礙,把他請進倒廳裡,現在一個管家在那陪著。”
要緊的是先往陳銘眉那裡問個究竟,曼娘讓趙媽媽先去陳大太太那裡回了,這就就往碧梧院去,進的院門就見陳銘眉坐在院裡曬太陽,正瞧著絃歌雅言姐妹倆做針線呢。見曼娘進來,絃歌忙放下手中針線上前相迎,陳銘眉也坐直了身對曼娘笑道:“還說想讓絃歌跟著弟妹學著怎麼料理家務事呢,這孩子雖說有主見,可料理那麼一大家子的事情,她就差了。”
曼娘舉目往絃歌面上瞧去,一年多來絃歌比原先開朗了些,聽到陳銘眉這話耳根就紅了,曼娘笑著和陳銘眉說了幾句家常就對陳銘眉道:“上回聽見姐姐這裡有好花樣子,想來姐姐這裡尋兩個給你侄女讓她學著繡,我瞧啊,她再不好好學做針線,以後我都沒臉出去見人了。”
說笑著兩人就進了屋,曼娘這才低低地對陳銘眉說了這蹊蹺的帖子,剛說完就見陳銘眉臉色不好,曼娘忙扶她坐下,又給她端了杯茶,見她喝完才道:“姐姐你也彆著急,這事甭管是誰應下的,天下也沒有瞞著親孃做親的道理。”
陳銘眉喝完一杯茶覺得氣順了些才道:“我曉得,只是都離了那邊,想著帶著孩子們過幾年清靜日子,誰曉得都不能,他們還不忘擺佈我絃歌的婚事,真當我們是那樣好欺負的?”陳銘眉在曾家那幾年的日子,曼娘也曾聽過,此時只有坐在陳銘眉身邊寬慰幾句。
陳銘眉拿起那帖子看了眼就撇下:“果然是邱家,真是當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拿了帖子大咧咧拿來,以為我不得不認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忍不住狗血了,剁手。
☆、壓人
聽陳銘眉氣的話都說的有些不清楚;又一口說出是邱家,曼娘忙道:“姐姐先別惱;這邱家是個什麼來歷,還請姐姐告訴了,我讓人打發了邱家的去,還的威嚇住了;免得他在外亂說。”
陳銘眉喘一口氣才道:“這邱家,就是三叔公的親家;邱家在那邊也算大戶人家,兩年前;這人偶然見了絃歌一面;就回去求邱太太要絃歌為妻。若是品行良好;我也許了,可這邱大少爺連字都不認得幾個,每日只曉得玩耍,這樣的人我怎能讓絃歌嫁過去?和你姐夫回絕了,哪曉得三嬸婆此後就更不滿,尋人來說服,說嫁進邱家多麼多麼富貴,真是眼孔比針尖還小,見過幾個三家村出來的人,就以為他們是頂尖的富貴了?”
曼娘還沒說話簾子掀起,陳大太太走進來,對陳銘眉道:“這事你不必著急,也不用出面,只要個管家出去說了就是,再告訴門上,再有人拿了這樣帖子來,就全給我打出去,當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他們撒野?”
陳銘眉淡淡一笑:“我曉得,只不過覺得煞是好笑,都回到京城了,三叔公還以為可以橫行無忌,逼人就範?”陳銘眉在那和陳大太太說,曼娘已出門尋了趙媽媽來,交代她了幾句,趙媽媽心領神會離開,曼娘這才重新回到屋內,笑著道:“聽說絃歌外甥女做的一手好菜,今兒既過來了,我就厚了臉皮,陪婆婆叨擾絃歌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