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對陳二爺這邊,素來都是淡淡的,此時這樣說,陳二奶奶只覺得有熱氣衝向自己的眼,差點落淚下來,忙笑道:“媳婦心裡想著,振哥兒現在還是讀書要緊,這婚事晚一些定下也沒關係。”
陳大太太難得拍拍陳二奶奶的手:“讀書雖要緊,這婚事也是要緊的事,先冷眼相看著,有那合適的,對方也覺有意,也就去遣媒說和,把這事定下。”陳二奶奶此時滿心喜悅,笑著應是。
正在滿室和樂融融的時候,丫鬟進來報陳四爺回來了,還說他要見陳大太太,想來也是為的韓氏的事,雖陳大太太放出話來,再也不管,但陳四爺也要知會陳大太太一聲。陳大太太讓人把陳四爺叫進來,想著他們母子只怕要說些私房話,曼娘她們也就起身離開。
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見陳四爺急匆匆進來,見了姐姐和嫂子們,陳四爺停下腳步問候了,這才往裡面去,陳銘眉不由嘆氣,曼娘明白她的心情,但這種事情,外人真是不好多說的,剛準備走過去,就見趙氏抱了孩子嫋嫋婷婷來了。
見她們眾人站在這裡,趙氏不由笑著問道:“什麼時候我有這麼大面子,要姐姐和嫂子們都在這迎?”曼娘沒有接她的玩笑話,只是把孩子接過來:“九侄兒發燒好些了?”趙氏的眉皺起:“燒是不燒了,可還是沒多少精神,我本不想帶他出門,可太醫說了,讓他穿戴好了,抱出來走走也好。”
曼娘低頭看著懷裡的孩子,這孩子也快兩歲了,可還不大會走路,逗著他說話他也只是會說幾個單字,這孩子,養的實在太過精細了,才看起來比同樣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小那麼多,別的不說,慎哥兒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滿地跑跳,能說好些話了。
不過怎麼養孩子,趙氏也有她自己的主意,曼娘她們也不好多說,各自接過來抱抱,也就把孩子還給趙氏,趙氏是個聰明人,曉得她們站在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也不再提要進去的話,只和她們站著說笑。
過了一盞茶的時候,陳四爺從裡面走出,瞧著有些心事重重,看見她們站在路邊,面上有驚詫之色:“姐姐,你們是特地等在這的?”陳銘眉白他一眼沒有說話,陳四爺也就作個揖離開,等陳四爺離開後,趙氏才道:“瞧這樣子,只怕四嫂又要被接回來,我要是她,怎麼好意思回來?早自請下堂了。”
眾人也曉得趙氏的脾氣,曼娘只道:“五嬸子你不是要帶九侄兒去見婆婆嘛,再站一會兒,腿都麻了。”趙氏哎呀一聲,也就抱著孩子往陳大太太房裡去。夫妻若此,真是難免一聲嘆息,曼娘和陳銘眉她們又說幾句話,也就各自分開。
陳四爺在離開京城頭一日,韓家把韓氏送回來,陳大太太看著韓氏只是不停嘆氣,沒有說一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說親嫁女兒什麼的
☆、路遇
韓氏跪在下面;跪的雙腿發麻,搖搖欲墜,都沒聽見陳大太太叫她起來。韓家送人來的是韓大奶奶;按說她這時該說幾句場面話的,但陳大太太這種架勢;讓韓大奶奶也只有坐在下面;不敢求情。
總又跪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聽見陳大太太嘆氣:“四奶奶;你起來吧;明兒老四就要走了,孩子們也跟著他去,你就安安生生在京裡住著吧;好在你妯娌們都是些平和的。”韓氏雖站起來,但聽到陳大太太這話還是忍不住問出聲:“婆婆,四爺他一人帶了孩子在外面,總是要人照顧的。”
陳大太太聲音很平靜:“我讓老劉家的帶了人跟四爺去,她是我陪嫁丫鬟,又在陳家這麼些年,一概都是懂的。你放心,你是我陳家三媒六證娶回來的正頭娘子,這些永遠都不會變。”但也僅此而已,韓氏一顆心如被泡進冰水一樣,從此就夫妻分離,連兒子都見不到,在後院裡冷清清過自己日子,這和守寡有什麼區別?韓氏眼中有落下淚,韓大奶奶總要開口幫自己小姑一句,斟酌下才道:“親家太太疼小姑,我是明白的,只是這不跟去上任,總有些說不出來。”
陳大太太淡淡地道:“放外任的,妻子不跟了去的太多了,不說別個,親家老爺去貴州時候,親家太太也沒跟去。”這話,是再無可商量餘地了,韓大奶奶擔心地看了眼韓氏,陳大太太又道:“大舅奶奶你放心,我陳家娶個媳婦回來,不是朝打暮罵的,這話,也請帶去給親家太太。”
韓大奶奶應是,陳大太太已經叫來人,送韓氏回去她自己院子。韓氏準備出去時候又看了眼陳大太太,聲音帶了些乞求:“婆婆,容媳婦去見見孩子們吧。”陳大太太微微點頭,對丫鬟道:“把你們四奶奶送回院子,再讓老劉家的帶了二少爺六少爺去四奶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