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雖已是八月底,曼娘卻覺得後背心都已經有汗出來,果然自家已許多日子沒開宴席,連這樣的應酬都覺得有些累。和鎮國公世子夫人說了會兒她家的菊花,答應等九月初去她家赴賞菊品蟹宴,鎮國公世子夫人又笑著道:“到時可要把你家睞姐兒帶去,這孩子,怎麼就那麼精靈?我前兒看我閨女抄回來的她們社內的詩,睞姐兒做的,真是透著一股靈氣,我還和我婆婆說,姑婆要曉得睞姐兒這樣聰慧靈秀,不曉得有多歡喜。”
衝著自己女兒來的人看來也不少,曼娘笑著謙遜幾句,等過了年,睞姐兒就十歲了,這個年紀已然不小,此時冷眼相看人家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鎮國公府的那幾個年歲相當的孩子,不是輩分對不上,就是曼娘覺得嬌養了些,深宅大院長大的孩子,能不嬌養的又有幾個?也不是人人都似九阿公一樣,捨得自己親孫子年紀不大就出去遊歷。
女兒的婚事這樣看來還真是有些難辦,天下哪有這麼十全十美的人等在哪裡呢?看著坐在陳大太太身邊,在那應對得體的睞姐兒,曼娘心裡是既歡喜又惆悵,這個給自己帶來無盡歡喜的女兒,也要操心她的歸宿。
滿月酒辦完,曼娘又從陳二奶奶手裡把這家裡的事接過來,兩人已經配合默契,不需要多說什麼就曉得該怎麼交接更改。陳四爺謀外放也有了訊息,揚州通判缺員,陳四爺就補了這個職位。
揚州是不輸給京城的花花世界,更何況江南女兒溫柔似水,訊息傳出後,韓家更加急躁,韓氏在韓家已有一個多月,歷來女兒歸寧也有住這麼久的,但那多是孃家太遠,難得歸寧一趟才住這麼長日子,韓陳兩家,也就隔了兩條街的路程,哪有這麼長住的?
任命下來的第二日,韓大爺就在衙門那裡截住陳四爺,請他到自家一敘。韓大爺的來意陳四爺是明白的,略微推辭之後也就跟他去了韓家。
丫鬟進來報說陳四爺不回來用晚飯時,曼娘正在和陳二奶奶算這些有意打聽絃歌的人家裡面,有哪幾家可以和陳大太太陳銘眉商量,聽到丫鬟說陳四爺被韓家請去,陳二奶奶的眉不由微微一皺:“這事我們在旁邊瞧著,也巴望他們夫妻早日和好,眼看著兩個侄兒日日長大,這夫妻不和,外人倒罷了,他們弟兄們瞧在眼裡,總是不好。”
曼娘應了聲就對陳二奶奶道:“我瞧著這朱家還不錯,朱五爺和你三弟也是交好的,這來說的是朱大爺的二兒子,那孩子以前我去朱家赴宴時也見過,也很聰明,只是朱老爺官位不顯,現在還在史部郎中上,他都快六十了,仕途只怕也就這樣了。”
陳二奶奶拿過另一個帖子:“其實吳家這個也不錯,只是年歲稍微大些,都十八了,真成事的話,只怕一滿孝就要嫁過去。”曼娘把桌上這些帖子都收攏起來:“不管怎麼說,我們說了都不算,還要婆婆和大姐姐定奪,還是先去婆婆那邊吧。”
陳二奶奶也跟著起身,做長輩的,對晚輩的婚事是最為操心也是最喜歡指點的,聽了曼娘和陳二奶奶的話,也和陳銘眉在那商量起來,陳銘眉拿起朱家的那個帖子:“要論舊誼,朱家是最好的,不過朱大奶奶我聽過,似乎身子有些不大好,我這話不是抱怨的話,當日我若出嫁後,能有個婆婆在上面教導,這彎路也要少走一些。”
朱大奶奶的身子,曼娘皺眉細想一下,聽說是六年前生孩子的時候胎兒太大,生了三天兩夜,險些一屍兩命,最後還是從太醫院請來一個婦科聖手,才算救回來,但從此就纏綿病榻,比起陳銘眉當日的身子還要差許多,陳銘眉當日嫁過去時,曾太太已經去世,沒了婆婆,很多事沒有經過,又是閨中嬌養的女兒,遇到曾家那群如狼似虎的族人,應付不來也是情有可原。
陳大太太也很滿意朱大爺的那個二兒子,聽陳銘眉這樣說就拍拍女兒的手:“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雖沒吃過婆婆的苦頭,可見姐妹們吃過的。況且絃歌那孩子和你不一樣,有主見人聰明,照我說,就這最好,既有舊誼,朱家也是落根在京城的,吳家那孩子,雖說讀書很好,可畢竟不是落根在京城,到時……”
覺得在這時候說這話不吉利,陳大太太頓了頓才道:“曼娘,你和朱家很熟,不如哪日就請朱太太帶了她孫兒過來我們這邊敘敘。”說著陳大太太皺眉,要找個什麼理由呢?陳二奶奶已經笑了:“這個時節,正是品蟹的時節,不如就備桌品蟹宴?再說婆婆您和朱太太,也是好些年的交情了,這送過去,她自然明白。”
陳大太太點頭:“這主意好,就這樣辦。說起來,振哥兒也快十歲了,也該給他尋房親事了,怎麼說,他也是我的長孫。”陳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