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胥道,你就知道獵奇,關心這些。……趙先生,你認為江充一定得到了皇帝的授意?
趙何齊道,當然,要不怎麼敢這樣跟皇太子過不去。看來江充還有下一步的舉動。否則,一旦皇帝駕崩,太子即位,他九族豈不是都要誅滅。皇帝廢黜太子我估計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大王就準備束裝,等著長安徵大王入東宮為內侍的制詔罷!哈哈。
劉胥喜道,太好了,若事情果然如此,寡人要重重賞賜李女嬃,也要好好謝謝楚王延壽兄和趙先生。他日寡人當了皇帝,大家一起共享富貴。
趙何齊突然又長嘆道,富嘛,我趙氏從不缺乏。至於貴,那卻是魂牽夢繞,相信大王一定不會忘記下臣。為今之務,還要請求大王能早日將翁主許配給下臣,下臣就心滿意足了。這次楚王讓下臣轉告大王,他很希望儘快看到我們三家聯姻,共襄盛舉。
劉麗都心裡一驚,這該死的趙何齊怎麼又提起這個了。她急道,你趙家既然那麼有錢,何必偏要娶我。父王,我絕對不答應,我根本不喜歡他。
劉胥不悅道,麗都,你怎麼還是這般任性,趙先生如此百折不回地向你求婚,足見他一片赤誠。況且趙氏富可敵國,寡人整個王國的稅收也及不得他的十分之一,人家哪點配不上你了。
他富他的,可我就是不喜歡。劉麗都反駁道。
嘿嘿,我知道的,姐姐的心被那個豫章來的窮小子給勾走了。劉寶突然陰陽怪氣地拖著腔說。
劉麗都怒甚,抓起一個漆盒,朝他擲了過去,劉寶,你少管我的事,你做的那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真正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跟你那個臭阿母一個德性。
劉寶躲閃不及,額頭被漆盒擊中。他臉色青白,但是不敢發脾氣。漢代嫡庶規矩謹嚴,象他這樣庶出的,一般不敢和正嫡出身的抗衡。不過劉胥這下可氣壞了,他呼的一聲站起來,怒道,我知道你喜歡那個豫章縣的窮小子,你花了那麼大功夫將他救來,也沒看他有多少能耐。會斷案管什麼用,我現在最需要的是金錢和實力。我告訴你,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否則,我不會顧及父女之情的。
趙何齊坐在一邊,慢悠悠地喝著茶水,一言不發,好像這事和他無關。劉麗都瞥了他一眼,氣不打一處來,一抬腿踢翻了几案。我就是不嫁這個人,看看他多猥瑣。她尖叫道,就是他搞得雞飛狗跳,他自己卻象沒事的人一般,就衝他這份自私的嘴臉,我也絕不能嫁他。
劉胥怒髮衝冠,扯起嗓子喊,真是反了,來人,將翁主帶到暴室
去,好生看管。哼,事情搞成這個樣子,都是那窮豎子在搗亂,也好,劉寶、趙先生,你們兩個馬上帶上十幾名衛卒,去捉拿沈武。如果他敢拒捕,立即格殺。
劉寶擦擦額頭上的血痕,欣喜地說,父王息怒,臣謹遵命。趙先生,咱們走。
趙何齊也慢悠悠站了起來,大王既然這麼看得起外臣,外臣倍感榮幸,敢不從命。劉寶扯了扯他的袖子,快走,我們去武庫發兵甲,夜長夢多,別讓他聽到訊息跑了。
劉麗都驚呆了,突然她一躍而起,就想往外跑。但是幾個宮門衛卒持著長戟,攔著了她。兩個挎刀的衛卒竄上去,抓住她的雙臂,恭謹地說,臣等奉大王命令,不敢不從,請翁主不要讓臣等為難。
劉胥道,傳暴室令,帶兩個復作 女徒,將翁主軟禁起來。哼,都怪我平時對她過於寵愛,否則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劉麗都怒不可遏,掙扎道,放開我,放開我。這是人們受到拘束時常喊的一句話,一種本能的反應,其實沒任何實際意義。因為抓住你的人絕對不會因為這句話就放開你。劉麗都怒斥尖叫,然而被兩個粗壯的衛卒死死抓住,不能掙脫。她從小到大沒受過這委屈,不管在廣陵國,還是在其他地方,只要她出去,總是表現很優雅。她從小跟著蓋公,除了讀書,還練劍和弓馬,她知道一個貴族少女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在什麼場合下,應該有什麼樣的禮節。可是,在這時候,所有的禮樂說教,都變得那般無力。最後,她只有哭泣一途了。她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劉寶轉過臉,得意洋洋地對劉麗都說,姐姐,你呆在暴室好好修養幾天。等我割下沈武的腦袋,給你當尿壺用。如果你不要,我就送給趙先生當尿壺。唉,其實都一樣,你們將來新婚,也要有尿壺的,就算是我送你們的新婚禮物罷。他額頭上的血跡還沒擦乾淨,一條細紅的線正順著額頭流到眼角,所以他帶著冷笑的表情說這番話,不可避免地顯得有點猙獰。
劉胥不悅地說,還不快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