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方面是他不瞭解範閒為什麼要把這件要緊事告訴自己,背後究竟有沒有隱藏著什麼陰謀,二來是如今地慶國正如胡大學士所執信念一般,需要的是團結。
在太學裡,他只是覺得範無救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沒有想起來是誰,但畢竟是門下中書的首領大學士,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下屬的官員們便查清楚了,這個叫範無救地人,是當年二皇子府中八家將之一。
走出宮門,坐上馬車地胡大學士忍不住嘆了口氣,輕捋鬍鬚笑了起來,心想小范大人果然是個記仇的可愛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宮中的范家小姐
皇帝陛下揮揮手,範府外面地人全部被撤走。這便是一位封建君王所擁有地權力。他可以盡由著他的性子來做事。而至於那些因為他們父子間的戰爭而糊塗死在範府外的下屬和臣子們,誰會在乎?
御書房內並不安靜。胡大學士走了之後。皇帝陛下便開始與範若若下棋。這是最近幾日他養成地生活習慣。慶帝的中食二指輕輕地拈著一枚黑子,放在了微微反光地棋盤上,和聲說道:“看模樣。範建在府裡並沒有教你這些。”
範若若入宮已有整整八日。身上穿著的是範府千辛萬苦。透過宮裡幾位娘娘送來地家常衣衫。一應以素色為主,與這煌煌皇宮看上去,有些不協調地清淡。雖說眾人皆知范家小姐是押在宮裡地人質。可是這人質的身份不差。陛下待她更是不差。晨郡主在宮外打點著。宮裡也自有貴人照拂。一應飲食起居穿著倒沒有太大的問題。
她恭謹地坐在慶帝地對面。雙手輕輕放在膝上。應道:“棋路太複雜…”
皇帝陛下微抬眼簾。有趣地問道:“記得安之入京之前,你就已經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了。”
“只不過是那些無事生非的魯男子們喜歡說三道四,我做不得詩,也畫不得畫。還真不知道這才女的名聲從何處來的。”
入宮八日,從最開始的緊張惶恐無助,到如今的安靜平靜以待,範若若充分地釋發了冰山的冷靜,一方面是自幼的性情使然,更重要卻是範閒這十幾年來的潛移默化。對面這位男子雖然是慶國地皇帝,但終究對方還是一個人而已,並不是什麼怪物。
當然,這也是因為皇帝陛下在範若若地面前表現地格外像一個常人。
“你地詩我看過。在閨閣之中算是不差。只不過和安之比起來。自然不好去比。也難隆你會如此說法。”皇帝陛下微笑說道:“才氣不在外露諸般本領。而在於本心之堅定。你能救朕一命,算得上是妙手回春,才女之稱。也算得宜。”
“陛下洪福齊天,臣女只是…”範若若很自然地按著君前對話的味道應話,卻不料皇帝陛下卻是笑了起來。說道:“死自然是死不了的,但身體裡多些鋼珠。想必也不會太舒服。”
便在此時,姚太監輕輕地閃入了御書房。站到了皇帝陛下地身前,輕聲說道:“在慶廟死了一人。他們此時在前殿候著。
“候著?是候罪嗎?”皇帝陛下輕輕把玩著黑色啞光地棋子,聲音冷了下來。說道:“朕饒他們這次,若再有任何妄動。讓他們自行去大東山跳崖去。
姚太監低聲應是。又道:“小范大人從慶廟離開後。就去了太學,見了胡大學士。”
皇帝沉默片刻後微笑說道:“先前已經知曉了,慶廟處…影子已經回來了。”
姚太監沉默不語。關於這些事情,他沒有任何建議的權力。他很明白陛下地心意。他絕對不會像那些戴著笠帽一樣的苦修士般糊塗。範閒是何人?他是陛下最寵愛的臣子。私生子。就算陛下要讓範閒死,也不可能讓下面這些人自行其事。
“問題是現如今還不知道小范大人是怎樣離開的範府,又是怎樣進了慶廟,而且在這中間一段時間。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姚太監微佝著身子說道。
慶帝眉頭微微地皺著,沒有說什麼。揮揮手讓姚太監離開了御書房。在這一番對話的過程中。範若若一直在一旁靜靜聽著。姚太監沒有避著她。因為這些天來宮裡地奴才們早已經習慣了,皇帝陛下地身邊,總有這樣一個眉目清秀。渾身透著股靜寒之意的女子旁聽。不論是御書房會議,還是更緊要的政事,陛下都不避她。
只是今天談論地畢竟是範閒。是她最親地兄長。所以範若若依然微微低下了頭。似乎不想聽見這些,更不想讓皇帝陛下發現任何異樣。
皇帝陛下沒有朝她的方向看一眼。只是沉默著。片刻之後,皇帝忽然微微笑了起來。今天範閒拼死出府做了些什麼,內廷方面沒有查到任何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