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幾個月之後,楊廣被殺,宇文化及被蕭銑刷了經驗成功平叛,再後來,梁朝建立,李淵就沒有再派封賞使者找過蕭瑀。
因為蕭銑給自己叔父開了更高的價碼——封蕭瑀為楚王,領內史令。對任何人來說,能夠做宗室親王的人,誰會去退求其次做一個外戚國公呢?三四月間,蕭瑀在房陵郡府兵的護衛下取道漢水順流偷渡南下,經過了李密、朱粲控制的襄、樊、鄧一帶,到了梁朝控制的江陵,遇到了親自御駕親征的大梁皇帝蕭銑。叔侄敘舊一番,蕭銑便很是豁達地給八叔實授了官職權柄。
防備宗室和外戚作亂當然是應該的,但是蕭銑相信自己的眼光;歷史上的蕭瑀能夠被李世民冠以“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的評語,能夠在楊廣需要人背黑鍋的時候挺身而出,這樣的人,加上如今都四十幾歲年紀了,自然沒什麼野心。蕭銑要是防賊一樣防著“皇叔”,肯定會被人覺得沒有人君之量。
蕭瑀在得到蕭銑的任命之後離開了,但是他在房陵那大半年任期內組建起來的班底不會全部調走,自然要繼續謹守地方,外人並不知道蕭瑀離開之前,可以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頭在房陵郡建立起多深的根基,只是因為房陵土地貧瘠人民稀少,本能性地覺得這塊地方沒什麼戰爭潛力罷了。
……
房陵郡守呂子臧,履新不過半年而已。一年前,楊廣死前,他原本是南陽郡丞,也就是南陽郡的二把手。南陽郡當時忝在房陵留守的轄區之內,所以呂子臧也算是做過蕭瑀一段時間的屬下。
在蕭瑀離開房陵之前,他把呂子臧從南陽郡丞提拔到了房陵郡守的位置上來,雖然房陵郡人口稅賦都遠遜於南陽郡,按說這是從富郡調到了窮郡,應該是一樁挺可悲的事情。然而從郡丞到郡守,畢竟是從副廳級提拔到了正廳級,行政級別上足足升了一級,也說不出什麼問題來。
外人並不知道呂子臧這個小人物對於蕭瑀的舉薦提拔懷有何種心態,究竟是感激還是怨懟——至少哪怕是李孝恭,當他的軍隊沿著漢水水路浩浩蕩蕩衝下來,逼近房陵郡的時候,都還摸不清呂子臧的心態。
如果蕭瑀是因為看重呂子臧,為了委以重任才這麼調動的,而且呂子臧也對得起蕭瑀的信任的話,那麼,等待他的恐怕只有一戰了。
從外表看,在李孝恭到來之前,房陵郡周邊看不出絲毫異狀,也沒有外兵調動集結的趨勢,梁朝的兵馬,最近的也依然在江陵郡屯駐,沒有北上的意思,襄陽樊城等處依然在農民軍食人魔朱粲手中。
從川中回返楚地的梁軍,速度肯定是沒有李孝恭快的——畢竟李孝恭只要直接兵貴神速從漢水順流衝下來好了,而梁軍需要從陸路先由劍閣回到成都集結,再從成都走岷江、到渝州入長江,再經三峽到夷陵、江陵,然後陸路北上,怎麼看路程耗費時間都是李孝恭的三倍。只要李孝恭動作快,在蜀中和梁軍脫離接觸之後馬上行動,打梁軍主力一個二十來天的時間差,那還是非常輕鬆的。
關鍵就看呂子臧能不能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獨力封死李孝恭的進兵之路。當初許紹為唐軍幹過的事情,如今情勢反轉了,輪到一位暗中效忠大梁的武將,在一塊即將被唐軍前後夾擊的飛地上,再幹一遍。(未完待續。。)
第十三章 李孝恭之困
房陵郡守呂子臧獨立城頭,望著遠方漢水上游影影綽綽的艨艟艦影,心中猛地一沉。
他手下的房陵郡府兵,可是隻有不足萬人之數而已,而他來房陵郡之前,原本的根據地南陽郡,如今已經落入了農民軍賊頭朱粲手中,完全無法為他提供後盾援軍。也就是說,在房陵郡這塊東南北三個方向都被農民軍佔領區包圍、西面要面對唐軍漢中來犯之敵的飛地上,他只有靠手頭不足萬人的舊式府兵,死撐下去,一點外援都沒有。
歷史上的呂子臧,原本就是一個大隋朝的忠臣。
在李淵攻下長安、但楊廣還沒死的那段時間差裡面,原本李淵是委任了手下將領馬元規為“山南道宣撫使”的職務,讓馬元規以非軍事手段為主,為大唐招降山南道地區此前效忠隋朝的郡縣。當然,這並不是李淵不想動武,只不過那時候薛舉、劉武周等巨頭分別牽制了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等方面帥才,李孝恭又被派往了蜀地。相對於隴西、河東和蜀地來說,在當時唐廷的戰略佈局當中,山南道只是二線的雞肋目標。所以只能是先儘可能以嘴炮為主、刀兵為輔圈地,等到別處收拾乾淨了騰出手來,這裡還有刺頭沒收復的,再派兵來。
這樣的局面下,原本歷史上那個呂子臧很有骨氣,身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