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伏兵接應、伏弩射殺賊帥,後生可畏啊——是了,馬步軍陣戰,銑兒從未經歷戰陣,自然不諳此道。然而水戰,北人所素不擅者,越人善水,自有優勢。而且渡海而擊,又與江河作戰不同,可謂朝中宿將都是頭一遭,誰都沒經驗。如此一來,銑兒倒是開皇末年便修河運、營船政,定然對於海軍頗有見地鑽研,才得了這個巧去,天意佑我大隋啊。瑀弟,把戰報呈上來,待朕細細觀之。”
蕭瑀碎步上前,恭敬地把戰報放在御案上,而後略微退後了五步,站在楊廣左近。這儼然便是姐夫和小舅子私聊的架勢,絲毫不避忌君臣禮儀了。
楊廣接過細看,上頭比蕭瑀恰才簡明扼要轉述的那些內容更加詳細。而且還提到了當初朝廷海軍剛剛渡海在黃海岸邊遭到高句麗水師攔截、蕭銑如何出謀劃策幫助朝廷海軍擊破了利於對射而不利於接舷戰的高句麗板屋船,等等諸事情。
這番細奏,顯然和楊廣一開始的猜測相互印證,證明了蕭銑立功著實是機緣巧合、天賜其便——要是單論馬步軍,一起去的宿將裡頭,來護兒周法尚哪個不是戎馬三十多年的宿將了,用兵老辣還輪得到蕭銑表現?但是偏偏海軍是朝中諸將誰都不擅長的,僅有一個陳稜,還被留在齊地做了東萊留守,沒得上陣。然後就被寸有所長、偏偏對海軍,確切說是對舟船頗有造詣的蕭銑逮住機會,極盡各類戰船揚長避短之能事,把水師給用出了花兒來。
“好!朕得佳婿如此,果然當年沒看走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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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人人都是影帝
蕭瑀靜靜地等楊廣看完、也讚歎完後,才開口道:“陛下,那……來護兒所請陸路大軍迂迴馳援之事……陛下以為如何?臣一介文人,不懂兵要,是否要連夜召回段尚書綢繆此事?”
楊廣從一開始的欣喜中很快冷靜下來,意識到來護兒不僅僅是來報喜的,也是來求援的。想了一下,很果斷地否決了蕭瑀的建議:“不必急著召回段愛卿。且先給來護兒回書,讓哨船帶回去,便說讓他固守待援、搜略四野以持久,便是了。朝廷自會有援軍前往,然沿途險阻,日期暫不便定。”
“陛下!遼東城已然殘破,若是陛下有決心,一個月定然可下啊!遼東城若下,鴨綠江以西,尚有何敵軍可以阻擋朝廷天兵?何不給來護兒明確回覆一個……”
“蕭瑀!是朕決斷還是你決斷?不要失了你的時!”楊廣不等蕭瑀說多,厲聲打斷了蕭瑀的言語。見蕭瑀面色頗為不豫,知道是蕭瑀那耿介的勁兒又犯了,楊廣心中不由得好氣又好笑。
朝中兩個內史侍郎,楊廣如今已經把它們的脾氣摸得很是清楚了。
蕭瑀這廝,仗著是自己小舅子,每每是心中覺得如何做有利於國家,就非直言說出來不可,有時候氣得楊廣衝上去親手給個耳刮子,他都繼續犯軸不改口。而虞世基就要圓滑得多,雖然大業初年虞世基也是事事以大局為重,但是後來見楊廣屢次乾綱獨斷,勸了也沒用之後,就開始愈來愈順著楊廣的意思說話,屬於那種知道事情不可為之後,不作無謂之犧牲的。
後人頗以為虞世基讒佞,但是如果真遇到了勸不回來的君主,拼卻一死死諫有用麼?豈不是成了曹雪芹借賈寶玉之口批駁的:“那些鬚眉濁物只聽見‘文死諫’‘武死戰’這二死是大丈夫的名節,便只管胡鬧起來。那裡知道有昏君,方有死諫之臣,只顧他邀名,猛拚一死,將來置君父於何地?必定有刀兵,方有死戰,他只顧圖汗馬之功,猛拚一死,將來棄國於何地?”
為了虛名,硬諫白死,那就只是明朝那些邀買廷杖、挨完打還把打爛的屁股肉拿回家做成臘肉標本的嘴炮,就算死了也死的毫無價值。虞世基雖然媚上是有的,但也是晚年逐步轉變過來的,論其人品,充其量和五代不倒翁馮道差不多。只能說這種人是不願意無謂白死,卻並沒有利用媚上去虐民害民
此刻,果然蕭瑀猶有不平,見左右無人,說出一番誰都不敢和楊廣說的話來。
“陛下久久不克遼東城、四番中高句麗賊詐降拖延之計,無非是不想讓元、楊、李、獨孤諸氏盤根錯節的關中、隴右、河東、河內、汴洛等處府兵建功立業、獨成大功。而是想讓齊魯、幽薊、江淮、荊楚之兵建功。則日後關隴八柱國門閥在軍中根結盡數掃除,是也不是?
所以才強攻血戰的苦差讓這些軍府擔著、人讓他們死、而即將破城時又讓他們退下來,桀驁將校也已作戰不利之罪斬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