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甚至火槍了(眾所周知,火槍比大炮難度高。除非那種管壁超厚不計重量的小口徑火器也有資格叫做“火槍”的話。)
然而。哪怕是土法手雷,到了蕭銑這裡也遇到了大問題。首先沒辦法解決的就是摩擦式的引線——也就是那種讓手雷可以一拉引線自動起燃的法子。他倒是想過紅磷。但是太不穩定,很有可能就沒怎麼拔就把自己人炸了。
這個問題反覆嘗試之後無果,尤其是工匠們根本不可能提出什麼化學方面的建設性意見,蕭銑只好放棄,推求那種戰場上點火的手雷——也就是需要和弓箭手放火箭之前一樣,在一個火炬或者火盆上點燃長長的引線,然後再丟出去。
可惜折磨還遠遠沒有結束。把條件放寬到可以允許擲彈兵一手拿火把點火一手投彈後,蕭銑發現引線這東西的燃燒速度根本沒法標準化控制,也就沒法告訴士兵投彈前握持幾秒再仍。至於觸發式引信——也就是落地就炸的引信,在這個時代還沒法做出來。所以如果把這種手雷作為擲彈兵武器投入戰場的話,很有可能第一戰的時候蕭銑可以佔盡先機,但是稍微打兩場後就被敵人找到竅門,變成有可能丟回來傷到自己人的雙刃劍。
蕭銑並不是一個科技至上主義者,實用才是最重要的。前世的半吊子軍迷思維,讓他對於歷史上某些文明在已經佔據了高科技優勢的情況下,盲目攀科技,而且是攀那種根本沒法專利保護的科技,最終導致反而被敵人拉近了實力差距的例子印象深刻。
比如後世1905年的英國人,在自己明明擁有70多艘前無畏艦的龐大海軍的情況下,在自身工業產能已經對美、德不佔優的情況下,妄圖靠劃時代的無畏艦來繼續保持自身的優勢。殊不知發明了前無畏艦之後,德國人和米國人原本在前無畏艦時代積累的存量還不多,好歹就算生產力超越英國,也得幾十年才能追上來。但是無畏艦一出,所有前無畏都成了廢鐵,英國人自廢武功廢掉了數十年的先發優勢,和美、德重新回到一個起跑線上競爭——充其量只佔了第一批無畏艦下水那麼一點搶跑優勢。
同樣的道理,現在蕭銑軍因為錢糧和冶金技術的優勢,在板甲和對應的兵器方面已經有了明顯優勢,而歷史上板甲的衰退正是靠火藥兵器的發展。
有些人誤認為英格蘭長弓或者後期的重型十字弩就可以充分克制板甲,那只是一種意淫;之所以英格蘭長弓強大,並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原因,而是因為英語文明的知名導演比較多而已。歷史上阿金庫爾戰役發生的時候,世界上根本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板甲,法國佬的重灌騎士也不過是在鎖子甲外頭貼一些板狀加韌體而已。何況法軍還有戰馬無法倍板甲保護,英軍除了長弓手之外也還有比長弓手數量多四倍的輔助輕步兵助戰,而且這些輔助輕步兵在阿金庫爾戰役中的死傷絕對慘重,長弓手把法國重騎兵射下馬來之後,可都是要靠這些人和法國人肉搏掃尾的。而事實上英法百年戰爭前期的六七十年裡英軍佔優、後期法軍佔優的歷史,也正是和板甲的進化完善歷史時間線相吻合的,等到法國人的鐵罐頭進化成熟之後,英軍的長弓手就被虐菜回老家了。
現在蕭銑扮演的就是那個富庶奢侈的角色,既然他的兵源不如北方人兇悍強壯,而他最大的優勢就是錢多的燒包,那為什麼不靠錢堆死敵人?為什麼不用錢虐窮苦的北方人?為什麼要為全人類更加多快好省地殺人而開啟潘多拉的盒子,幫戰爭雙方都降低成本?他追求的就是一種提高戰爭成本的效果,所以只要火藥兵器不能確保百分百僅為我所用的話,就沒必要太過冒險。
當然了,用來爆破城牆這一火藥的功能還是必須發揚光大的,蕭銑將來也沒這麼多人命往堅城之下填埋,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這東西在數年作戰之後普及了,也不過是雙方都沒法好好守城罷了,蕭銑相信到時候自己並不怕和敵人野戰,只要這玩意兒不要落入遊牧民族手中就好。
至於手雷的東西,在可行性驗證失敗之後,最終的下場只是被與城牆爆破彈大同小異的地雷方案給取代了——其實兩者是一個玩意兒,只不過一個攻城用一個守城用罷了。地雷好歹不怕引線燒太快或者太慢,往護城河吊橋前頭的陷坑裡一埋,總歸可以讓陷坑的殺傷力暴漲數倍的。
……
蕭銑挑著適合拿來說的、長孫無忌又容易聽得懂的內容,大略說了一遍。總歸就是把火藥兵器描述成了一種適合攻守城池作戰的侷限兵器,而且把其發現的過程也儘量歸於巧合;末了,還把自己對火藥的信心歸納為獵奇、不甘。長孫無忌並非什麼這方面的專業人士,自然聽了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