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媒,為了一筆鉅額彩禮,把女兒嫁給以前不入法眼的江南巨賈洪家大公子。浣浣水陸兼程,趕了幾個月的路,才從京城來到這個位於杭州城外的洪家別院,稍微歇息,明天就行婚禮。時間扣得那麼緊,只是因為洪家非要等成親禮後才肯再付一半的彩禮。淅淅聽了心想,這與賣女兒有什麼不同,怪不得浣浣這麼傷心。再一想,浣浣?怎麼又是一個水淋淋的名字,自己自變人後,歷經洛洛,淅淅,再到這個浣浣,全是靠水而居,奇了,看來是緣分。
浣浣說,淅淅聽,默默記在心裡。四更時候才大致說完,淅淅才運起法術,一陣風過,把浣浣與熟睡的阿芙送到尼姑庵。老尼姑起得早,大清早還沒早課就收了這麼個帶來很多淅淅變出來的銀子的徒弟,很是開心,當即就答應給浣浣剃度,法號“悟華”,淅淅心想,還與孫大聖悟空是師兄妹呢。從此浣浣換成淅淅來做。
淅淅回去洪家的別園,小睡片刻,就天光大亮。淅淅起床,面對一個開門進來的婦人,賊喊捉賊:“阿芙呢?叫她過來伺候。”
那婦人呆了一下,拿眼睛四處看看,果然沒見阿芙,不由急了,道:“阿芙姑娘不在外面,小的立刻著人找去。”
淅淅聽她口音,應該是江南人士,與浣浣和阿芙嘴裡很標準的官話不同。她想了想,就照著浣浣常用姿勢低下頭去,一言不發。那婦人見此就退了下去,指揮大家尋找阿芙。可是他們怎麼可能找到阿芙?果然過得一會兒,那個夫人返回,一臉驚慌,但力持著平靜,輕聲回道:“回姑娘,阿芙姑娘不知去向,不如先派人找著,或許人生地不熟,走失也未可知。小的現下叫府裡的丫鬟過來伺候姑娘洗漱如何?”
淅淅點頭,過一會兒,進來兩個年齒幼小的丫鬟,一個叫小聽,一個叫小去,還真是小小的。不過伺候起來卻是輕手輕腳的非常柔和,顯然是訓練有素。小聽只是隨便地先給淅淅梳了個抓髻,她說,很快就有專人給小姐來打理結婚大妝的。早餐送來很多,三種粥,十來種小點心,淅淅自以為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可是見了這些東西還是有一半不認識,小心地喝了一口有點碧瑩瑩的粥後,伺候在旁的小去道:“王媽媽說,請姑娘能多吃就多吃一點,等下上了妝,再要吃就麻煩了。可能得餓上一天呢。”
淅淅巴不得這句話,因為本來還想裝出浣浣弱弱的樣子,有了這話,她就可以放開肚皮吃而不被懷疑了。唯一不舒服的是不能狼吞虎嚥,只能翹著蘭花指細嚼慢嚥。吃完,上來的第一杯茶是漱口,這個淅淅從《紅樓夢》裡學到過,但沒想到小去卻是不知道,心裡還只是想,都說新娘子是官宦人家出身的,看來還真是講究啊,雖然胃口太好了點。忙又端了第二杯茶來,淅淅還看了眼道:“雖然杭州的龍井很好,可是早上立刻就喝龍井,胃裡總是不舒服,今天也就罷了,往後還是給我上鐵觀音吧。”
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即使真浣浣上場也未必有這等不合理的高標準嚴要求,直把小去唬得一愣一愣的。
飯後,那婦人便領了一批穿得花紅柳綠,臉上的白粉如驢糞蛋上下了霜的老女人進來,淅淅看了不得不感慨,兩千年時候的老女人雖然得忍受各色汙染,可面板還是要比這些女人強多了。
淅淅被她們七手八腳地伺候著,老女人的手比不得小聽小去,重得很,沐浴前給淅淅寬衣就像是強暴的前奏,被淅淅一手撥開,自己來。可是那麼長的頭髮還是得由她們伺候著洗,淅淅見她們端來的東西中還有雞蛋,想到《紅樓夢》裡也出現過雞蛋洗頭的事,怎麼弄得洗頭的程式跟做紅燒獅子頭一樣。
沐浴之後便是更衣,雖然是盛夏天氣,行頭還是得依足規矩一絲不苟,淅淅聽浣浣說過,這套嫁衣是她連日連夜繡出來的,有陣子還累得咳血。抖開一看,果然喜氣洋洋,卻一點不落俗套,也就只有浣浣這樣大家子出來的女孩才會有這等審美吧,淅淅想著,以後回兩千年的話,別的不帶,這套嫁衣是一定要帶上的,起碼可以把昨非震暈。
也不知她們是怎麼對付她的頭髮的,都恨不得把淅淅頭皮扯下來的樣子。淅淅心想,要是阿芙在就好了,可惜浣浣家道中落後身邊只得阿芙一個丫鬟,截留了還不行。估計這種婚妝還不是輕手輕腳的小聽小去可以勝任的。老女人們一邊手腳麻利地做,一邊誇獎不已,都說新娘子的容貌是她們見過的小姐裡面最漂亮的,淅淅心想,那是必然的,否則還怎麼叫狐狸精。
過一會兒,見一個女人咿咿呀呀唱著拿了兩條棉線過來,直逼淅淅的粉臉,淅淅顧不得腦後還有人拽著她的頭髮,由不得地往後退卻,急問:“這是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