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星期六,我都回帶著瓷娃娃到附近的人民醫院去閒晃。
這是為何?金蠶蠱一蟲雙份餐,時常溫養,而朵朵則為靈體,食不得凡間之物,也不像生物一般需要新陳代謝,然而時間歷久,自然會有所損移。普通人家養小鬼,神志磨礪,性子乖張,好妒,故而吃飯之時常在桌上擺一副小碗筷,多添置些漂亮的小孩衣服與玩具,日夜哄玩,而朵朵有我符籙、祀神兩道法門祭養,日日祈禱持咒,本性不失,但我總是想她更加好些,於是想了個法子,到醫院去收集天魂,滋養朵朵。
何謂天魂,前邊其實已經有講到,人分三魂,為天魂、地魂、命魂。三魂生存於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歸三線路:天魂歸天路,此為不生不滅的“無極”,因有肉體的因果牽連,所以不能歸宗源地,只好被帶走上空間天路的寄託處,暫為其主神收押;地魂歸地府,即入地獄明瞭善惡因果;人魂則徘徊於墓地之間……三魂的根本是“真如”(生命實相),它是由於“真如動念”所產生的一種能量形態並吸附了靈質而具形體,屬於靈界。人一旦身死消亡,三魂歸中旋即散,地魂、人魂因記憶、人格渲染不能利用,但是天魂卻是純粹能量,會殘留肉身一段時間後,從旁溢位。
這東西,對於朵朵是大補之物。
在醫院的停屍房裡,死人的三魂消散,最快的便是天魂,相隔最短不到一個小時,命格硬的也就小半天,便飄散於星宇之上,不留人間。所以我這也是碰運氣,時機好的時候幾個小時內能夠吸收幾條神魂能量,時機不好的時候一絲也無,我揹著瓷罐回去,朵朵可憐巴巴地看著我,黑珍珠的眼睛讓我心中不僅期盼著多死點人。
得,這種想法真的有一些變態了……當然,不拘是有或者無,每週六到醫院蹲守,這已經成為了我、朵朵和金蠶蠱的一項娛樂活動。由於在外邊,它們都不敢顯形,一是怕有高人在場,二是怕嚇壞世人。去得多了,雖然人來人往,但也有人起疑,於是我就在附近幾家醫院來換週轉,但是相對而言,沙田我去得較多些,以至於有一個外表冰山的女醫生認為我在暗戀她,沒事給我白眼。
話說,這個御姐長得還不錯……
第三章 五樓的回魂梯
有了天魂殘留能量的滋養,朵朵的靈體越來越穩定了。
我最起初見她,怯怯弱弱的,若不集中精神,根本無法觸控到她,氣力也弱小;而後被我用祈禱持咒,靈體稍穩後,也能夠幹些小活計,捶背捏肩,聊勝於無;然而在我帶她去醫院的第三個星期,某天晚上我回家,小丫頭居然煮了一碗速凍餃子給我。
要知道,鬼天生怕火,十分畏懼,端著這碗熱騰騰的餃子,我既感動,又自豪。
到後來,即使朵朵不用集中精神,我也能夠摸到她了,像果凍,涼涼的,軟軟的,又有一點兒韌勁。她好玩,經常給我扮可愛的鬼臉,逗我笑,但有一次,居然變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樣,倒把我好是嚇了一跳,於是將她猛K了一頓,從此不敢。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迷上了看電視,喜歡看《喜洋洋和灰太郎》,看得樂不可支。她發不出聲音,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尤其靈活,有的時候還在沙發上打滾,好玩極了。
金蠶蠱也有些變化,它越發的肥碩了,捏著它的肉身,軟軟的,但是又有金石之感。很香,是那種檀香的味道,可以自由地變硬變軟,我有時候在想,倘若它不是個頭太小,有時候給女士用,還是蠻恰當的(好吧,我有時候邪惡了)。最主要的是,這小東西的眼睛很有意思,以前我覺得邪異莫名,然而現在看,感覺裡面有萬千色彩,看不透。
生活仍在繼續,樓裡面鬧鬼的訊息越傳越邪乎,起初我還是聽樓下的物業和保安說過一點,後來他們被公司下了封口令,不在八卦,但是在業主的QQ群裡面卻越傳越邪乎:有人說自己碰到一個女鬼,長髮垂腰,吊眼青眉、臉上鮮血淋漓地懸浮於半空;有人說隔壁大爺見到一個血肉模糊的屍體在窗外飄蕩;有人卻說自己夜寐,有一香豔女士入夢,活色生香、一夜纏綿,晨起時不知耗盡多少子孫,糨糊於被子上,腥氣四溢……如此之例,不一一煩舉,分不清是真,還是人編撰胡說。
犯鬼的緣由經過傳播,已經有了許多版本,最靠譜的一個版本是這樓裡的一套房子裡有一個漂亮的女人,是一個港商在大陸這邊包養的二奶,吃喝不愁,每日逛街購物美容姐妹派對,打打麻將喝喝酒,除了每月兩次應付那個香港老頭之外,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只可惜她並不知足,某日前男友找上了門,想重修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