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叫花子,什麼氣數使然……這都什麼啊?”
啊?
胡惟庸這幾天忙得很,還真沒注意流言,一下僵住了。
完了!
這怎麼回事?
浙東人在推波助瀾嗎?
但他轉念就明白:誰也不敢對皇上搞人身攻擊啊!這都是江南士紳怨氣,藉著民間談資而發作!
這時,
付友德也說:
“胡大人,上位的脾氣,越是引而引發,就是可怕啊!這些流言那麼惡毒,上位要是雷霆大怒,豈不是要殺很多人?”
嗯嗯,
李善長接過來:
“怕就怕,上位經過此案之後,性情大變啊……”
他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老朱的王朝想要站穩腳跟,出身是硬傷,不是把士紳壓下去,就是被士紳翻上來。一點都由不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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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幾個人同時點頭,都感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
……
這時,
劉伯溫府上,
氣氛稍微輕鬆,卻也有幾分詭異。
劉伯溫雖然是渡江後才加入老朱,但對老朱之前的經歷,早就摸得很熟。這幾天都察院的手下說了案件,他一聽就感覺不好。
一來,
據他所知,老朱這個人最念舊。就在前兩年,他還親筆寫了《皇祖陵碑文》,上面提到了小時候要飯的事,也說了家人被餓死的事。
這個老朱,從來不諱言以往的悲慘經歷,目的就是告誡群臣萬民:他絕不會容忍元末那樣的暴虐。
二來,
最近藩王和勳貴、淮西和浙東屢屢對抗,朝政錯綜複雜。現在又出了周德興兒子這種事,老朱一定會對局勢有通盤考慮,不排除會有特別嚴厲的風暴。
第三最奇怪,
民間對這個巧合的事情特別來勁,那些在嚴刑峻法之下吃了虧的人,當然是看笑話不嫌事大,更可怕是一般百姓也跟著起鬨!
現在,街頭巷尾都在把案子當成笑話來講了!
實在是千古未有之事!
劉伯溫是一代智者,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位皇上出身過於貧賤了!
以往的皇上,比如漢高祖,出身差一點,就被嘲笑成什麼樣子了?
這位皇上直接是最底層,可想而知會被說成什麼?
百姓雖然服善,但也最勢利,往往看不起比自己出身差的人,如果這個出身最差的人當了皇帝,還搞嚴刑峻法,那麼可想而知會被怎麼議論了?
汪廣洋和胡楨幾個屬下,對老朱的出身早就知道一些,這兩天聽流言亂說,雖然覺得惡毒了點,但也沒往心裡去,汪廣洋實際上還有意無意地讓手下去推波助瀾一下,也好把淮西那幾個刺頭好好治一下。
這時,
汪廣洋竟然還在笑:
“恩師,淮西人這次肯定倒大黴了!”
哈哈哈,
幾個屬下也都笑起來。
劉伯溫卻搖搖頭:
“廣洋啊,你們不要笑……這波流言邪門得很,萬萬不可推波助瀾……只能看皇上自己決斷了……”
他想著,按照老朱的脾氣,搞不好士紳文人又要倒大黴了。
“廣洋,叫下面的人打個招呼,千萬不要摻和!那些文人不要饒舌,這是大是大非的事,絕對不能推波助瀾!”
嗯嗯,
“學生知道了。”
……
在這種詭異壓抑的氣氛中,
京城所有人度過了艱難的半個月。這半個月裡,流言傳遍了每一個角落,士紳文人們痛恨嚴刑峻法,趁此機會推波助瀾,流言就越來越離譜,甚至都把老朱抓周德興,說成是給天下的叫花子報仇,而大明朝最終人人都會成為叫花子什麼的。
謠言一動,氣氛就越來越詭異。
這天,
周德興帶著兒子周風,穿著粗布衣服,一進城就去了詔獄。
老朱根本不想見人。
次日,
周德興、周風的供狀送到奉天殿,老朱看了三遍,核對了狀紙,可謂是分毫不差。
老朱正要下詔,馬皇后又來了。
“重八,你真的不見他?”
“哼!沒什麼好見的!這人就該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