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藍玉大軍到了揚州城外,這裡有運河糧倉,全軍雖然又解散了許多,此時仍然還有三萬人左右,當日就在糧倉附近就食。
傍晚時分,
蘇塵已經收到了魏忠賢的回報:
【奪舍錦衣衛魏忠賢回報:稟報主人,是燕王府密探找到三封藍玉義子給藍玉的密信,其中用了僭稱;姚廣孝不信任北平錦衣衛,於是讓密探送到大名府,由山東錦衣衛知事孫國明上交。】
好!
太及時了!
蘇塵忍不住大加讚賞。
因為,
如果這個情報屬實,那麼時間就還來得及。
畢竟,山東錦衣衛知事是在大名府。大名府遠在山東半島中部,來回折騰之下,很可能還沒有到揚州。
因為這次是硬核證據,只要呈上去,什麼也不用說,都是白紙黑字擺在那裡,老朱看一眼就行了。所以他們根本不急。
另外,
這大明天下,誰敢惹錦衣衛?只要案卷到了錦衣衛手上,那就等於也到了老朱手裡,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況且,隨著時間往前走,藍玉的大軍到了揚州府也就散了差不多了,就是想狗急跳牆也來不及了。
呵呵,
“我這次就偏要動一動錦衣衛……”
蘇塵這兩天也想明白了——
這個案子非常麻煩,因為沒辦法辯解,多半隻是軍中戲稱,卻被燕王的眼線發現了,更糟的是:燕王的密探還拿到了這幾封信!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銷燬證據!
因此,
蘇塵準備搞一次大冒險:攔截錦衣衛!
但在此之前,還有幾件事要做。
他立即調出山東的暗樁,一個時辰不到,已經有人回報:
【大名府奪舍錦衣衛回報:孫國明已親自帶著案卷前往京城,昨夜動身的……】
“好,好,果然還來得及……”
蘇塵也鬆了口氣。
沒錯,
從大名府騎馬走一天一夜,最多也只能到淮安,這就是說,可以在揚州截住他。
心裡石頭落下,蘇塵還想見一見藍玉,於是當晚他派暗樁悄悄給藍玉遞了一張紙條。
快到亥時了,
糧倉附近一處破廟裡,藍玉才匆匆趕到。
“塵兒,你沒事吧?”
藍玉也很久沒見蘇塵了,遠遠走過來就忍住問。
呵呵,
我有事?
你才有事!
他也實在惱恨這個作死王,上來就直接單刀直入:“爹,你的義子平常是不是稱呼你為主公?”
啊?
什麼?
藍玉一下子噎住,
主公?
呃,
“塵兒啊,有個別人愛開玩笑,偶爾是有的……”
嗯嗯,
我就說吧!
開玩笑?
這玩笑要你命了!
唉!
蘇塵嘆了口氣,低聲說:
“爹,你有個義子是不是給你寫信的時候,抬頭也稱主公?我告訴你吧,燕王的人已經拿到信了,錦衣衛正送到京城呢!”
啊?
唰的一下!
藍玉渾身瞬間透涼——
完了!
怎麼會這樣?
就是開個玩笑啊!
是誰?
誰幹的?
幾乎是在一瞬間,藍玉就完全石化了,一動不動。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老朱最疑心的就是這個!稱主公,在他們只是開個玩笑,但在老朱看來,鐵定就是謀反啊!
而此時此刻,
大軍已經到了揚州城外,手上兵馬從七八萬變成了兩三萬,明日一大早還要解散一萬多,到了江邊基本就沒什麼人了。此時此刻,就是想拼命,也已經沒有任何資本了。
“塵兒,你怎麼知道?”
藍玉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嘶啞。
呵呵,
我怎麼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你就已經完了好不好?
蘇塵故意假裝嚴肅,沉聲說:
“爹,你不要管!現在,你要做兩件事,第一,把身邊的人全換了!一個不留!第二,跟上次一樣,把那些義子全都斷絕了!尤其是新收的這波……爹啊,聽說你這撥收了好幾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