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一臉恍惚,原來是這樣!
她回神後,頗有些急切的問道:“適才聽姑姑說‘後宮沒有莞貴人只有甄答應’,敢問姑姑,可是太后娘娘懿旨貶黜了甄氏?”
奚嶠抿唇,面色略有些難看的道:“安小主所言不差,這會兒太后娘娘身邊的竹息姑姑應該已經去宣太后懿旨了。”
安陵容看著她那明顯不虞的臉色,自然明白奚嶠是對這樣的處置不滿意。
她遲疑了一瞬,也跟著露出怒色,義憤填膺道:“真真是便宜她了,與人串通謀害一宮主位,這樣的罪責便是賜死也是應該。”
奚嶠臉上的神色更加不好看:“太后娘娘到底還要顧忌皇上。”
說著,她又冷笑一聲,滿臉狠厲的道:“我倒是要看著那甄氏能得寵多久!皇恩飄渺不可測,那甄氏最好別落在我手裡!”
她一向以笑意迎人,這會兒冷不丁露出這樣狠辣冰冷的模樣,倒是唬了安陵容一跳。
但也正是因此,安陵容對她所言信了九成九。
送走安陵容後,餘鶯兒跳下床,狗狗祟祟的湊到奚嶠身邊,眼中冒著好奇的光芒看著她,“姑姑,你為什麼要跟安貴人說那些話啊?”
自家姐姐剛才對安陵容說的自個兒被害的緣由跟真相完全不搭邊。
雖然可能也有當初暗戳戳懲治甄嬛的因素在裡面,但是這絕對不是主因。
而且,那溫實初的一應動作都在自家姐姐的預料之內,那有問題的湯藥青竹根本就沒碰。
還有溫實初帶出去的那封信,雖然姐姐只跟她說,甄嬛知道了她們是親姐妹並且寫在信裡讓溫實初帶給果郡王那癟犢子。
但是甄嬛一個宮妃竟然將這樣的訊息說給一個外男,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啊!
她雖然腦瓜子不聰明,是又不是真的生鏽不能用了,她總覺得甄嬛被擼了貴人份位不僅僅是因為串通溫實初這狗男人害她這樣簡單。
奚嶠勾起嘴角,很好,孩子懂事了,知道自己思考了。
她會對安陵容說那些話,自然是為了攛掇安陵容打壓甄嬛。
安陵容已經開始蛻變,而這蛻變源於皇帝的恩寵。
但恩寵這東西,憑安陵容自己的本事是沒多少的。她如今的寵愛一小半她自己掙的,一大半是從甄嬛那蹭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安陵容切身感受過得寵的妙處後,自然不會甘心失寵。
安陵容是個聰明人,應該也清楚自個兒的處境,知道自己的恩寵來自哪裡,否則這些日子裡不會一邊固寵,一邊想盡辦法拉攏沈眉莊。
如今甄嬛被貶黜禁足,正是她對付甄嬛的最好時機。
但是,她一沒有人手,二沒有切入點。
空有些智慧也只能搞點不痛不癢的小動作惡心噁心甄嬛而已,短時間裡還好,但時間一長這些手段就會暴露,從而引來甄嬛的注意以致報復。
若是安陵容這顆對付甄嬛的棋子被徹底擺在明面上了,那她也就失去作用了。
所以,奚嶠決定趁著她還沒有徹底暴露之前,好好利用一番。
畢竟甄嬛都出手了,她怎麼著也得好好回敬回敬才是。
太后的處罰看似嚴重,可甄嬛到底是女主,皇帝又正處於對她那張臉最痴迷的時候,加上她自己的才情和智商,必定不會就此沉寂。
既然不能真切的傷到甄嬛,那又怎麼會有報復的快感?
奚嶠倒是很想自己出手,但太后一向多疑且唯我獨尊,未必不會派人盯著她的舉動,一旦她有動作,就會壞了在太后那裡乖順好擺弄的形象。
而且太后已經罰過甄嬛了,她若是再在暗中動手,那豈不是意味著對太后的旨意不滿?
她和餘鶯兒目前還不能失去太后的庇護,自然不能惡了太后。
但是甄嬛也不能放過。
如此一來,安陵容就是最好的選擇。
安陵容沒有對付甄嬛的人脈?沈眉莊正好在學習料理宮務,宮人逐利是本能,她可以利用這點將自己手裡的人送過去。
安陵容沒有對付甄嬛的切入點?她剛才可是刻意提了溫家與甄家比鄰而居,溫實初與甄嬛青梅竹馬呢!
一個宮妃,身邊竟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太醫,且這個太醫能為了她捨命謀害其他嬪妃,這就很難不讓人想歪——比如,甄嬛與溫實初有私情!
但這不是奚嶠想要的最終效果。
流言再像真的,只要沒有觸動皇帝敏銳的神經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