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訊息一向傳得很快,當日夜裡,疊翠軒得了皇帝賞賜的訊息很快便傳遍。
鳳儀宮中,大宮女芸香小心翼翼地稟報:“娘娘,今日陛下在御花園偶遇喬嬪,卻也不知倆人說了什麼,陛下竟賞了個玉鐲給喬嬪。”
王皇后正在品茶,聞言輕輕地\"嗯\"了一聲,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待淺啜了一口茶水,方才慢悠悠放下茶盞道:“不過是個鐲子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芸香見狀,連忙附和道:“娘娘說得是,喬嬪不過是個新人,皇上賞賜些小東西也是常事。再如何,也越不過娘娘您。”
皇后扯了扯唇角,須臾,道:“去吧,多留意喬嬪那邊的動靜,有什麼訊息及時告訴我。”
稍頓,忽又想到什麼,特地叮囑了一句:“順便打聽一下其他宮裡的反應。”
芸香跟在皇后身邊多年,霎時便明白這話中意思,領命退下。
皇后的目光望向窗外,保養得當的細白手指摩挲著青花瓷盞,看來這次新晉的妃嬪裡,還是這個喬嬪更勝一籌。
相比於皇后的鎮定自若,淑妃的宮裡氣氛是完全不同。
\"什麼?我一離開御花園,陛下就來了?還給那個小賤人賜了玉鐲?”
淑妃猛地站起身,一張嬌媚的臉龐此刻卻寫滿了憤怒:“她憑什麼?今日分明是我叫她去的御花園!”
身邊的宮女們嚇得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淑妃來回踱步,美眸裡閃爍著嫉妒的火焰。
若單單是皇帝賞賜這件事,她還不至於這麼憤怒,叫她大發肝火的是,那喬嬪竟然是在御花園偶遇上皇帝。
那豈不是差一點點,她也能見著皇上了!
“娘娘,您消消氣……”
宮女紫娟上前勸著,只是話還沒說完,反手便被淑妃甩了一個耳刮子。
“啪”得一聲,紫娟一時沒站穩,險些跌到在地。
淑妃咬牙瞪著她:“都是你,這麼急著叫我回來看春衣作甚?若是我不急著回來,那和陛下在花園偶遇的便是我,怎會平白給那個喬嬪做了嫁衣!”
“娘娘……”紫娟捂著火辣辣的臉,眼裡很快蓄滿了淚水,“奴婢……奴婢也不知陛下今日會往御花園去呀。”
“好啊,還敢頂嘴!”
淑妃抬手,還想再打,另一個宮女連忙上前:“娘娘息怒,切莫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再說了,陛下不過是賞賜那喬嬪一個鐲子,一點子小恩小惠罷了,今夜不還是宿在了紫宸宮?”
這話倒是叫淑妃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二,重新坐回了那把玫瑰椅上,沉聲道:“你們去給我仔細打聽打聽,她今日在御花園到底和陛下說了什麼,竟能從陛下哪裡得了賞。”
宮女們面面相覷,心說能打聽來的話,早就打聽了。
旁的事都很挺好打聽的,但是陛下的行蹤和言行,若是被人發現暗中竊聽,那可是能殺頭的罪過。
但見自家主子正在氣頭上,宮人也不敢這時反駁,只含含糊糊應了聲是。
淑妃垂著眼,雙手抓著玫瑰椅的雕花扶手,哼道:“好,果然叫清音的都有兩下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躂到幾時!”
與此同時,西側的明月軒裡。
陸明珠得知賞賜一事,也是酸得咬牙切齒。
與她同住一處的喬清靈在旁柔聲勸道:“姐姐不必生氣,她不過是靠著一張臉沾光罷了。”
陸明珠聞言,卻是深深看了喬清靈一眼,水眸輕眯:“既然是姐妹,怎麼她長得像貴妃,你卻長得半點不像?如今見她憑著一張臉成了咱們這些新晉妃嬪裡最為得寵的那個,我就不信你心裡半點不酸?”
喬清靈一噎,卻是並不上陸明珠的套。
她小心翼翼垂下眼,裝作卑微模樣:“我能入選,純屬是僥倖,只求在這後宮之中偏安一隅,安穩度日,哪敢奢求什麼聖恩聖寵。”
何況入宮第二日,府中將她的貼身婢子梅香送來時,便帶來了父親的“叮囑”——
若想姨娘在府中安穩終老,她必須在宮裡老老實實做人。
雖然痛恨父親的偏心,但喬清靈也知此時她勢單力薄,只能隱忍著。不過她雖然不能動手,這個陸明珠卻是個很好的出頭鳥。
思及此處,喬清靈像是從前在尚書府後院建議喬清音和窮書生私奔那樣,一臉善意地建議道:“陸姐姐,我想,與其守株待兔等著陛下的召見,不如你主動給陛下送些湯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