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由慎刑司?
楚清音眉尾輕挑,餘光瞥過上座難掩怒容的男人,他這次是動真格了?
在場的玉秀、秋竹、紫娟一聽慎刑司的名號,一張張小臉也失了血色,幾乎嚇暈過去。
慎刑司那些嚴刑逼供的手段,她們也是聽說過的,去了那裡,不論生死,能否留個全屍都成奢望。
“紫娟,你到現如今還不肯說實話嗎?難道當真要前往慎刑司,你才肯吐露真相?”淑妃看向紫娟,看似好言相勸,實則卻暗含威脅。
紫娟聞言,一雙明眸中頓時佈滿死氣,似是正下著某種決心。
楚清音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下一刻,便見紫娟抬眸看向上座的帝后,言語淒厲:“陛下,此事的確是陸嬪指使,絕無半點虛言。您如不信,奴婢願以死明鑑!”
說罷,一臉決絕地向旁邊的鎏金銅鼎狠狠撞去——
“砰!”的一聲巨響,紫娟已然血濺當場。
“啊!”
在座嬪妃們見狀,紛紛拿起錦帕擋住了眼睛,以免被那血腥場面駭到。
唯獨楚清音,她靜靜地看著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紫娟,心中唏噓不已。
既然連死都不怕,為何不肯好好活?
只不過片刻,淑妃便已調整好狀態,她眼神悽悽地看向裴元凌,抹淚道,“陛下,紫娟已經以死證明清白,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一旁的陸明珠見狀,也跪倒在裴元凌面前,哀悽道:“陛下,此事絕非嬪妾所做,您若不信,嬪妾也可以一死以證清白。”
話落,她也作勢朝著那鎏金銅鼎跑去。
“陸嬪,別胡鬧!”
王皇后怒喊道,素來在外人面前端莊溫婉的臉上,難得染上一絲怒色。
她乃中宮皇后,方才一條人命在眼前沒了,現在這陸明珠又要犯傻,將她這鳳儀宮當什麼呢?殺人的刑場嗎?
陸明珠見皇后阻攔,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滿含委屈道:“皇后娘娘,嬪妾冤枉啊!”
楚清音冷眼看著這出,倒頭一回對陸明珠生出些許肯定。
看來還沒蠢到家,知道淑妃這明擺著要冤死她。
“夠了!”
眼見這出鬧劇愈演愈荒唐,裴元凌按了按額心,視線森森地掃向在場眾人:“紫娟既已自戕認罪,此事便到此為止。只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依朕看,陸嬪,淑妃,你二人也未必清白。”
淑妃頓時驚呼一聲,叫喊冤枉:“陛下,此事真與臣妾無關啊!”
“也與嬪妾無關。”陸明珠也不甘示弱地喊道。
裴元凌被她們吵得頭疼,眉頭緊皺,語氣也愈發不耐:“淑妃,你貴為正一品妃位,不思協同皇后管轄後宮,整日裡滿腹鬼蜮伎倆,想著算計其他嬪妃。若非你治下不嚴,如何會有今日禍端?
“朕看這四妃之首你也當不得了。陳忠良,傳朕旨意,從今日起,淑妃降為正二品妃,閉門半月,罰俸一年,以儆效尤。”
“陛下,臣妾……”
淑妃還要爭辯,就被王皇后冷聲打斷:“淑妃,陛下此番決斷,已是寬宥,還不快領旨謝恩!”
淑妃卻滿心不甘,明明她計劃周密,如今跪在地上求饒的應是楚清音,為何一轉眼,全都變了?
思及此處,她不由轉頭看向楚清音,眸底湧動著一股洶湧暗色。
楚清音只當沒看到,仍擺出一副為她擔憂的無辜神色。
淑妃見狀愈發惱怒,只纖長手指在袖間默默收緊,強壓著心中怒意,讓自己不要衝動。
“淑妃難道對朕的處置不滿?”裴元凌擰眉問道。
“臣妾不敢。”
淑妃深吸一口氣,終是垂眸應道:“謝陛下教訓,臣妾日後必然靜思己過。”
裴元凌收回視線,又看向陸明珠:“陸嬪。”
陸明珠本以為陛下處置淑妃,是相信她的清白了。
而今又被點名,她心下一慌,抬頭看向裴元凌,眼淚汪汪:“陛下!”
“你宮中奴婢私通旁人,皆因你對喬貴嬪心有怨懟,此事你應當負首責。朕諒你初進宮,降你為五品良娣,閉門思過一月,無詔不得外出。”
陸明珠聞言,臉色一白:“陛下,嬪妾——”
她哀嚎著,卻在觸及皇帝那雙冷冽眼神後,戛然止住,認命地垂下腦袋:“嬪妾遵旨。”
“貴嬪娘娘,您說過只要奴婢說出真相,便會饒奴婢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