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女兒想參加這次選秀。”
喬府書房內,楚清音站在喬公權面前,語氣堅定。
喬公權抬起頭,面色凝重:“不行!宮裡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為什麼不行?”楚清音蹙眉,“其他官家姑娘都可以參加,為何獨獨我不行?”
喬公權放下手中的奏摺,嘆了口氣:“音音,你還小,不懂宮裡的兇險。一入宮門深似海,那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母親就留下你一條血脈,為父若是讓你陷入那種兇惡之地,如何與你母親交代。”
這似曾相識的話語,讓楚清音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她堅持要嫁給裴元凌為側妃時,哥哥楚天恆也是這般勸她,“音音,你可知道皇家兇險?我不求你多麼榮華富貴,只求你能覓得一個如意郎君,安安穩穩過這一輩子。”
那時她一心為愛,什麼都聽不進去,“我就要嫁給元凌哥哥!如果不能嫁給他,我寧願剃了頭髮到廟裡當姑子去!”
她那般堅決,最後哥哥都拗不過她,還是讓她嫁給了裴元凌。
從此以後,楚國公府也和那不受寵的六皇子裴元凌繫結在了一起,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
“音音?音音?”
喬公權的喚聲拉回楚清音的思緒,他看著這忽然鬧著要入宮的女兒,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乖女兒,你就聽爹爹的話把,你可知道宮裡的爭鬥有多殘酷?又知道有多少人在那裡失去了性命?”
楚清音心中一痛,何止是知道,她前世就是其中一個。
但她不能說,只能故作輕鬆地道:“父親放心,女兒會小心的。”
喬公權看著女兒堅定又清明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他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執著了?
“音音,”喬公權放軟語氣,“為父是為你好,你在家中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好嗎?”
再說了,以她這臭脾氣和糊塗腦子,進宮不就是送死嗎。
楚清音自然也看出喬公權的擔憂,咬了咬唇,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父親,女兒想要的不只是安穩的生活。我想要……”她頓了頓,“我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喬公權一愣,從未想過自己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父親,”楚清音繼續說道,“請您相信女兒,就讓我參加選秀吧。”
喬公權濃眉緊鎖著,良久,他盯著地上一身倔強的少女,“你當真想好了?”
楚清音鄭重點頭:“是,女兒想得很清楚。”
喬公權沉默良久,終於無奈地擺擺手:“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為父也不攔你。只是你要記住,無論在宮中發生什麼,都要保護好自己。”
見他終於鬆開了口,楚清音也如釋重負,連忙伏地叩首:“父親放心,女兒知道該怎麼做。”
看著自家女兒離去的背影,喬公權心中五味雜陳。
他總覺得女兒最近變得太過陌生,彷彿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難道是落水之後,經歷生死,忽然就頓悟了?
楚清音走出書房,銀白色月光靜靜灑在身上,為她清冷的面容添了幾分柔光。
她抬頭望天,袖籠中細白的雙手牢牢攥緊。
這一回入宮,她不求一絲一毫情愛,只求能將那些欺她、騙她、害她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揪出來,叫他們嚐到該有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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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說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決定要入宮了,楚清音自然要好生準備一番行頭,爭取一鳴驚人,一舉入選。
這日春光融融,鳥雀啾鳴,楚清音心情還算不錯,便帶著湘蘭來到京城最大最繁華的綢緞莊——彩雲閣。
踏入彩雲閣,店內琳琅滿目,各色綢緞熠熠生輝,令人目不暇接。
掌櫃一見是位氣質出眾的姑娘光臨,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歡迎貴人光臨小店!不知可有什麼能入得了您的眼呢?”
楚清音環顧四周,道:“最近你們可到了什麼新貨?”
“有的有的,姑娘,您看這匹緞子如何?”
掌櫃滿臉堆笑地取出一匹淺粉色的錦緞,那緞子在春日的陽光下更顯細膩,彷彿蘊含著柔和的光澤。
楚清音瞥了一眼,輕輕搖頭:“美則美矣,太過俗氣了些。”
她的目光在層層疊疊的架子上掃過,忽然停在一匹煙紫色的錦緞上,眸光微動,“把那匹拿來看看。”
“啊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