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蘭斯淺藍色的瞳孔直勾勾的注視著溫枝,像是在確認她面部的細微表情,來判斷她是否說謊,但溫枝的語氣和神態都不像作假,他的表情一變,猛的站了起來。
&esp;&esp;動作幅度很大,但唐納修幾乎是立刻猜到了他想說什麼,表情也變得凝重:“你的意思是,羅伊在凌晨離開你們的房間後,就一直沒回來?”
&esp;&esp;大廳裡短暫的沉默後,路德皺緊眉頭,果斷道:“找人!”
&esp;&esp;一個大活人,一米八幾的青年,在無人區的破舊房區莫名其妙消失了近十個小時,就算是惡作劇也不會這麼搞。
&esp;&esp;唐納修想到了什麼,果斷跑向湖邊,大廳裡剩下的人臉色難看極了。
&esp;&esp;克里斯沉聲道:“我和路德去外面的樹林裡,蘭斯你和唐納修去湖裡看看,注意安全,不要下潛太深,都不要離開太遠,有事就喊兩聲,大家都能聽到。”
&esp;&esp;溫枝抓著沙發扶手站起身,有些無措的看著他們,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如果因為她沒開門導致羅伊出了事,這些人會不會把怒氣發洩在她的身上?
&esp;&esp;克里斯回頭時正好看到她白的透明的臉,圓圓的貓眼裡帶了點驚惶,一副不知所措的害怕表情。
&esp;&esp;在一群人急匆匆走出屋外時,他慢了兩步,落在眾人後面,半隻腳快要邁出門時,突兀的逆著光回頭,語氣又像是一開始在商店初遇時那樣的溫和了。
&esp;&esp;“不給剛認識的陌生異性開門是非常正確的行為,你做的很對。”
&esp;&esp;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但昨天晚上還把她堵在臥室門口說她不害臊的學生會會長,認真留下這麼一句話時,的確很好的安撫了溫枝有些慌亂的情緒。
&esp;&esp;她不想坐在原地等其他人回來,乾脆從樓下開始一點點認真在這座木屋裡翻找起來,萬一有什麼暗門或者地下室之類的,也許羅伊就在裡面呢?
&esp;&esp;恐怖片裡不都這麼演嗎?
&esp;&esp;也許是因為外面日頭正盛,不像是通常恐怖片裡會發生劇情殺的環境節點,所以大家散開後溫枝並沒有很怕。其他人離得又不是很遠,溫枝翻找完一樓後,上了二樓還能聽到他們呼喚羅伊名字的聲音。
&esp;&esp;但木屋上下兩層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情況下,確實安靜了很多,所以溫枝在二樓走廊裡時,就能格外清晰的聽見衛生間裡傳來的熟悉拍打聲。
&esp;&esp;她的腦海裡能夠清晰回想起,昨天夜裡被樹枝嚇到的恐懼和回頭時的窘迫。
&esp;&esp;風有這麼大嗎?
&esp;&esp;溫枝一邊想,一邊在衛生間外,原本放著白色塑膠人模的那個視窗處探出手指。
&esp;&esp;陽光透過樹林間層迭的葉縫灑落在溫枝的指尖,卻無法溫暖她瞬間凍結的冰涼血液。
&esp;&esp;平靜的,沒有枝葉晃動的林間——沒有風。
&esp;&esp;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顫抖著,鼓起勇氣走進了衛生間裡,拉開擋住整個浴缸和窗戶的浴簾。
&esp;&esp;啪嗒——
&esp;&esp;啪嗒——
&esp;&esp;那不是樹枝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esp;&esp;那是失蹤了近十個小時的羅伊,被倒吊在浴室外的茂密大樹上,渾身鮮血淋漓,破開的腹腔裡墜下的腸子,隨著掙扎晃動,撞擊在玻璃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