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確實有問題。”李纖凝附和。
&esp;&esp;“說起來死者還是令尊轄下百姓。”
&esp;&esp;“哦?”
&esp;&esp;“經查是貴縣長興坊人氏,名字叫做朱滕,大半夜的潛入大秦寺不知有何目的。據那大秦寺的胡僧講是個前去偷竊的小賊,我卻在死者身上發現銀蓮十字,李小姐怕是不知道銀蓮十字,它——”
&esp;&esp;魏斯年才要說,李纖凝指了指花露胸前的木蓮十字,“今天剛知道。”
&esp;&esp;“李小姐知道,我就不多言了,景教的信徒一向虔誠,如何跑去寺裡行竊。委實可疑。偏當事人已死,死無對證。武侯斬殺拒捕的犯夜者,不是沒有先例。這個蒯剛,我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esp;&esp;“看得出魏縣令的確很為難,我有個法子,可解魏縣令之難。”
&esp;&esp;“哦,什麼法子?”
&esp;&esp;李纖凝悠然道:“您把這麻煩轉給我如何?”
&esp;&esp; 圓月篇(其二)夜審
&esp;&esp;既望日,圓月如餅,攤於黑沉夜幕之上。宣陽坊東南隅,萬年縣縣廨褪去白日的喧囂,浸入柔軟夜色,顯現出一派靜謐肅穆。
&esp;&esp;巡夜衙役明火執仗有序地經過六房。六房中五房漆黑一片,獨刑房內燈火通明。
&esp;&esp;“蒯剛,三十二歲,義寧坊武侯。五月十四日夜裡,砍殺犯夜者朱滕於大理寺門前。”仇璋幽幽念來,繼而抬眼直視蒯剛,“不捕而殺,是何道理,你給本官解釋解釋。”
&esp;&esp;蒯剛人如其名,全身肌肉僨張,一身剛猛之氣。仇璋問他話,他不老實回答,反而滿臉不以為然之色。
&esp;&esp;解小菲一棒子砸他背上,“你耳朵聾了,我們縣丞問你話呢。”
&esp;&esp;棒子與肉身相觸,蒯剛還未如何,解小菲虎口猛震,差點握不住木棒。
&esp;&esp;蒯剛回過頭,看了一眼解小菲,虎目凜凜,沒來由叫人心頭一駭。
&esp;&esp;解小菲不禁怔住。
&esp;&esp;“瞪什麼瞪?”
&esp;&esp;韓杞上前,又給了他一棒子,這一棒力道不淺,蒯剛微微吃痛。眼神間的兇厲收了收,答曰:“上值前喝了點酒,那小子不聽話,屢喝不聽,執意拒捕,我惱意上來,一刀砍翻了他。”
&esp;&esp;滿不在乎的語氣,好似他砍翻的是一條狗。
&esp;&esp;“說說事發前後的情況。”
&esp;&esp;“有水嗎給我喝口水,嗓子渴冒煙了。”
&esp;&esp;仇璋首肯。
&esp;&esp;韓杞拿來水,他嘴上灌。蒯剛雖有不滿,也沒說什麼。
&esp;&esp;“水喝完了,快交待。”解小菲吼,換來蒯剛一記狠厲的眼刀。
&esp;&esp;解小菲退到韓杞身後。
&esp;&esp;蒯剛晃了晃手上鐵鏈,調整坐姿,“十四夜裡,我和兄弟們按照既定的路線巡邏,巡到大秦寺附近,聽到裡面有喊打聲,緊接著一道黑影躍了出來,向東逃竄。我們和大秦寺的胡僧接上頭,獲悉方才走脫的是賊人,一路追去,於大理寺門前砍殺了。”
&esp;&esp;“你方才說因他屢喝不止,執意拘捕,你惱怒之下砍殺他。”
&esp;&esp;“怎麼樣?”蒯剛神情囂張。
&esp;&esp;“你之前也這樣對待拒捕的犯夜者嗎?”
&esp;&esp;蒯剛神情一怔,粗聲道:“不曾。”
&esp;&esp;“確實不曾。”仇璋翻開一本薄冊,“寶曆二年,義寧坊坊民曹波犯夜,不受拘捕,同你叫囂撕打,你也只是用刀柄砸斷了他的胳膊而已,未傷他性命。這是為何?”
&esp;&esp;蒯剛沉默。
&esp;&esp;“武侯對犯夜者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並不意味著可以隨便殺人,濫用職權。你先前懂得這個道理,不敢隨意傷害曹波性命,輪到朱滕,何以不懂了?”
&esp;&esp;蒯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