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然道:“我喝酒了,頭腦不清楚。”
&esp;&esp;“既已醉到頭腦不清楚,如何還能上值?另外,根據你同伴的口供,你當晚十分清醒。”
&esp;&esp;寶曆二年的舊事和其他武侯的口供均為魏縣令此前蒐集的線索。案子轉到萬年縣,這些也一併到了仇璋手裡。倒省了他的事。
&esp;&esp;厲聲追問:“朱滕若有心想逃,何苦夜叩大理寺門,還是說他逃的是你們武侯?”
&esp;&esp;蒯剛神色一凜,“我怎麼知道他為何夜叩大理寺門,和我有什麼關係,來人,給我鬆綁,我要睡覺!縱是犯人,也得讓休息,送我回牢房!”
&esp;&esp;蒯剛一直在叫囂,韓杞解小菲喝不住他,待要動粗,仇璋忙道:“罷了,將人押回牢房。”韓杞和解小菲不敢有異議,立即將人扭送回牢房。
&esp;&esp;蒯剛送走不多時,李纖凝提裙而入,徑直走到吏房文書陳敬元面前,拿起口供一目十行掃下來。
&esp;&esp;嘆息道:“沒有收穫呢。”
&esp;&esp;蒯剛是傍晚辦完交接手續轉過來的,仇璋被李纖凝臨時抓壯丁,拎過來審人,本來就不大樂意,此時黑著臉道:“你早有囑咐不準用刑,他又是那種硬茬,你指望有什麼收穫。”
&esp;&esp;“用不得刑。”李纖凝說,“他背後有人,咱們一旦用刑,豈不是給了他們由頭,好叫他們鑽空子把人弄出去。我有直覺,朱滕之死背後有貓膩,指不定是個大案子,咱們得把握住了。”
&esp;&esp;仇璋心道,誰跟你是咱們。
&esp;&esp;他可沒忘記她喊出“這門親事我不同意”時的囂張樣子,還說什麼“你成親了,我嫁誰去?”沒把他鼻子氣歪了,這口氣現在還沒平,一想起來火氣直竄天靈蓋。什麼恬不知恥的女人能說出這種話。都說燈下看美人,勝白日十倍,他此刻燈下看她,越看越嫌,越看越厭,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這般討人嫌呢,以前的他究竟什麼眼光?
&esp;&esp;李纖凝察覺仇璋目光古怪,狐疑道:“幹嘛那種表情看我?”
&esp;&esp;“沒事。”仇璋說,“我回去休息了。”
&esp;&esp;時辰太晚,仇璋回不得家,暫且歇在縣衙後堂。
&esp;&esp;“素馨已為你鋪好床褥,沉水香也燻上了。就是委屈你一晚,不能沐浴。”
&esp;&esp;仇璋“嗯”了一聲,去了。
&esp;&esp;李纖凝撇嘴,嫌他冷淡。
&esp;&esp;李纖凝看完蒯剛的口供,又過了一遍魏縣令先前給當夜在場的武侯和大理寺差役錄的口供。
&esp;&esp;據口供所示,大部分武侯對蒯剛暴起砍人的舉動也相當訝異,不明白為什麼說砍就把人砍了還直接給砍死了。
&esp;&esp;據武侯們交待,蒯剛當晚情緒暴躁,追捕朱滕的過程中不斷呼喝訓斥手下人,口中不斷重複,“千萬不能叫人跑了”。
&esp;&esp;大理寺差役的口供大部分在敘述事發經過,講道朱滕被砍翻向前撲到,他說了這樣一句話:“他倒下之前說了一句話‘救我……兄弟……’,好像在向我求救。”
&esp;&esp;李纖凝低頭思量,耳邊忽有人道:“小姐,沒事的話我們歇息去了。”
&esp;&esp;李纖凝抬頭一看是陳敬元,她沒發話,陳敬元和幾個公人誰也沒敢走。
&esp;&esp;“去吧,今晚大夥兒辛苦了。”
&esp;&esp;抬頭見月,月偏天心,李纖凝回到內宅也預備歇下。一進屋子素馨神秘兮兮地交給她一封信,“小姐,今個兒我見你忙,沒顧上說,上次威脅你那個人又來信了。”
&esp;&esp;李纖凝一看信封,果然寫著“小姐親啟”四字,依舊是規規矩矩的顏體。李纖凝開啟信,笑了。
&esp;&esp;“小姐,上面寫的什麼?”素馨滿眼擔心。
&esp;&esp;李纖凝遞給她看。
&esp;&esp;素馨一讀之下居然是勒索信,對方要求李纖凝準備文銀五百兩,埋到春明門外第一個十里亭朱漆剝落最嚴重的那根柱子下。
&esp;&esp;“小姐,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