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他。
&esp;&esp;會是她嗎?他的女兒曾經被囚禁於此,淪為了受害者中的一個?
&esp;&esp;李含章腦子裡閃過一萬種理由來駁斥這種想法。不會的,兇手每隔半月做一次案,每次案子皆有受害者,絕不是他的女兒。
&esp;&esp;想到這裡,他急急忙忙扔下襦裙,彷彿多拿在手裡一刻,他就會從中找到屬於李纖凝的證據。
&esp;&esp;這樣很好,至少還可以欺騙自己這條裙子不屬於李纖凝。
&esp;&esp;李含章對誰也沒有講這件事,獨自承受著喪女之痛。
&esp;&esp;生不如死過了三日,李纖凝竟然回來了。他震驚多於驚喜,以為僕人在哄騙他,直到親眼看到了李纖凝,驚喜壓倒一切,抱著女兒喜極而泣。
&esp;&esp;孩子失而復得,全家人喜悅難以言喻,恨不得大擺三天筵席慶賀。得了空,李含章詢問李纖凝失蹤的這一個月去了哪裡,經歷了什麼,李纖凝的回答只有四個字:不記得了。
&esp;&esp;無論怎樣詢問,回答皆是無一例外的不記得了。問急了非但李纖凝不耐煩李夫人也要來勁。大吼孩子經歷了這麼大事,受了刺激,忘了也情有可原。追著問什麼,不怕再刺激到孩子。可是李夫人私底下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真的忘了?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
&esp;&esp;李夫人說李纖凝變了,從前和她親密無間,這次回來母女之間再沒有從前的親熱勁兒,李纖凝彷彿變了一個人,冷淡難相處。這件事李含章也發現了。他只好調頭來安慰李夫人,說孩子受了刺激,給她點時間,叫她緩一緩。好在過了半年,李纖凝緩過來了,又變回了他們那個千伶百俐的女兒。
&esp;&esp;經歷了這場意外,李夫人再也不許李纖凝去衙,李纖凝也乖,二三年間沒再去過。原以為她能安下心來學些針黹書畫,哪裡能夠,三天兩頭地往她舅舅那跑,和她表哥表妹一起玩,每天騎馬射箭舞槍耍棒,調教的她比當初還頑劣了十倍。
&esp;&esp;夕陽宛若紅丸,嵌於脊獸口中,給人一種信手可掇的錯覺。
&esp;&esp;李纖凝伸出手,欲去摘取,素馨進來提醒,“小姐不是答應了夫人,晚上回府吃飯麼。這會兒快散衙,抓緊換好衣裳,整好能趕上和老爺一起回家。”
&esp;&esp;就這麼一錯神的功夫,紅丸掉到了斗拱後面,不復可尋。李纖凝合上面前過完大半的卷宗,任由素馨更衣打扮。
&esp;&esp;過到前衙,果然趕上李含章散衙,遂與之同行。
&esp;&esp;這幾日一府一寺風風火火調查舊案,牽動李含章心事,路上,和李纖凝談起了十幾年前的那樁姦殺案。
&esp;&esp;“當年案子發生時,正撞上你被人販子拐買,兩件事橫在我心坎上,急的我喲,頭髮一把一把的白。”
&esp;&esp;“女兒不省心,叫爹爹受苦了。”
&esp;&esp;“那都是人販子做的孽,和你有什麼關係。”忽然變了語氣,“凝兒,爹問你,這麼多年過去,你就沒想起來點什麼?”
&esp;&esp;“忘了就是忘了,如何想得起。”李纖凝隨口答。
&esp;&esp;見李含章流露失望之色,不由追問,“爹 突然問這個幹嘛?”
&esp;&esp;李含章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esp;&esp;花露有陣子沒見到李纖凝了,上次帶著栗子糕去探她,她一口沒吃不說,還把栗子糕轉手給了不相干的人,叫她傷了好一會子心,過後又去衙門尋她幾次,每次衙役均回她有事,不見客。
&esp;&esp;回回不見,花露不覺灰了心,再不去討她的嫌,不想李纖凝這日主動來找她。
&esp;&esp;彼時她正接客,聞知她來迫不及待將那客人敷衍走,繼而小蝴蝶似的飛到她跟前,“阿凝,你今天怎麼得空來,是不是又有案子了,你過來查案子?”
&esp;&esp;李纖凝道:“我專程來探你。”
&esp;&esp;花露聽說專程來探她,眼睛亮晶晶,忙把李纖凝讓進屋,“阿凝,我就知道你沒忘了我,前些日子拒絕見我,一定是因為太忙的緣故,無法抽身。”
&esp;&esp;喜滋滋給李纖凝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