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衝靠在牆上,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他甩了甩腦袋,擦掉臉上血跡,緩了半晌才看清場中情形。
白澤人形本就是個少年,在將近三米高的大天狗面前,差不多隻有他一半高,但是形勢卻是白澤佔著上風。
他出手如電縱躍如飛,兩眼紅芒散出足有一尺長,配上嘴裡不時發出怒吼,狀若瘋癲。嚴衝看過去時,恰好他手裡揪著一片羽翅狠狠一撕,竟然生生從大天狗背上扯了下來。
“今日...吾必殺你!”一股血泉噴濺而出,白澤不躲不避被澆了個透。他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濺在臉上的血跡,嘴裡發出淒厲笑聲。嚴衝看著這噁心場面,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難道這才是白澤的本性?
大天狗如今全身已經傷痕累累。饒是他在漫長歲月中,曾吞噬了無數神靈異獸本源強化自己,依然在白澤無所不精的戰鬥技巧中被碾壓到絕望。甚至他曾催動自己剛剛吞噬的神靈本源,妄圖借用北歐神族的力量抵抗一二,卻也都在白澤手上被他生生打散。眼看著今日自己就要喪命於此,他機智的朝著張先生這邊退了過來,然後...
咕咚一聲跪倒在張先生面前,嘴裡嘰裡咕嚕說著什麼。
“說人話。”張先生擺手示意白澤先行停手,有些厭惡的看著大天狗。“說不清楚就死。”
“張大人,我識得您。還請您高抬貴手…”古怪口音讓眾人全都為之側目。嚴衝聽見這個怪物發出的聲音,眼神變得複雜。他咬牙拖著還有些疲軟的身子,勉強召出靈武撐在地上,慢慢挪到了張先生旁邊。
大天狗嘰哩呱啦扯了一通自己和函夏的淵源,求張先生網開一面。言辭之諂媚,聽得嚴沖和旁邊的莉莉絲直皺眉頭。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先別廢話,抬起頭來,看著他。”張先生一隻手搭在嚴衝肩上,阻止了他的衝動。同時一股溫和力量從嚴衝肩上湧入身體,消除了他靈覺虧空帶來的疲憊,而後集中在他眉心,將那枚印記的力量激發了一絲。張先生無視了嚴衝詫異的眼神,溫聲朝著大天狗說道。“看著這枚印記,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嚴衝被張先生按在原地,心裡翻騰著惱怒羞恥,還有幾分失望。正在努力為自己爭取一絲活命機會的大天狗聽話抬起頭來,凝視著嚴衝眉心浮現的那一枚黑色印記。
“這位…大人,英姿神武,氣宇軒昂…”大天狗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和衝動,卻又飛快閉上眼睛垂下頭來,嘴裡各種奉承之詞層出不窮,聽得嚴衝心頭一陣噁心。
“我函夏有句話流傳甚廣,甚至還託詞是某些古人所說。雖然這傳聞有些謬誤,但此刻我倒是覺得,用在你身上非常有道理。”張先生觀察著嚴衝表情,待他緩過身體和靈覺上的疲憊就放開了手。而後轉過頭來,表情冷肅眼神森然。“夷狄,禽獸也。知小禮而無大義,畏威而不懷德。強必盜寇,弱而卑伏,不顧恩義!”
聽著張先生的話,嚴衝快意咧嘴一笑。剛才張先生阻止自己出手,讓他險些以為…張先生要放過這個蠻夷異類。他心裡甚至都做好了哪怕和張先生翻臉,也要擊殺他的準備…
“嚴衝動手。留個全屍,我要拿他做一份大禮。”張先生放開嚴衝,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白澤,皺著眉頭轉身走開。“你下次再把自己弄得這麼噁心沒個人樣,就別再出來了,丟人。”
嚴衝渾身痠痛無力的感覺已經褪去,甚至連剛才消耗一空的靈覺在張先生幫助下也恢復了近半。聽到他的吩咐,嚴衝笑著大聲應是,而後靈覺化成一柄巨劍顯化在手中,合身衝上。
大天狗早在張先生變臉之際就察覺不妙,乾脆撲在地上滾開一段距離翻身而起。他觀察四周想要找條生路,卻發現各個方位都已經被這批人佔下了。他緩緩掃視一圈,怨毒目光如有實質,但在場的幾人絲毫不為所動,甚至白澤還伸著舌頭舔了舔嘴角,彷彿在回味什麼。至於陶洮,他只是呆愣愣站在那裡,根本沒理解這個傻大個的眼神有什麼含義。
讓人不得不感慨,孩子還是麻木些的好養活…
嚴衝揮舞著巨劍衝上來,大天狗見自己已無退路,發出了一聲淒厲嚎叫,持著被白澤砸得有些彎曲的寶杵,完全不顧已身朝著嚴衝猛砸過來。之前嚴衝的箭陣,委實給他留下太大陰影,他怕萬一拉開距離,讓嚴衝蓄力之後再來那麼一次,恐怕自己就只能落個神飛魂渺的下場。
近身!近身!但大天狗錯估了嚴衝的體質。被銜蟬全方位調教過,和陶洮沉浸式對練,他如今對自己身體掌控能力已經有了長足進步。雖說單純力量依然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