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嚴衝手裡靈武忽隱忽現,語氣愈發平靜。“最開始拖我下水的水鬼,也是你安排的吧?”
“這所有事有些是,有些不是。”張先生語氣終於有了波動,多出了幾分笑意。“你現在醒悟過來,那你...想怎麼辦?”
“我不知道。”嚴衝痛苦的閉上眼,面上表情糾結。“但是我想知道,你要讓我做什麼?又為什麼是我?”
“我一開始就說了,因為你靈覺天生強悍。”張先生彷彿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語氣輕快惡劣。“所以眼前的鬼母,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殺掉她,但不是現在。”二人對話回到眼前的事上,嚴衝情緒也變得冷靜下來。乾脆利落掛掉電話,把手機從樓頂扔了下去。
他抬頭看了看夜色,提起身旁的乾屍,順著樓梯回了那間密室。石頭聽見他說會殺掉鬼母,才算放下心來。雖然他曾聽聞過鬼母造成的災難,但是畢竟沒有親眼所見,而且以面前兩位的實力,拿捏個把鬼母...應該沒問題吧?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石頭遠遠跟在後面,想看看嚴衝想做什麼。
“陶洮,你會不會讓這種陰物恢復神智的道術?”把乾屍放回密室,嚴衝轉頭問一臉好奇的陶洮。“暫時的也行。”
“沒有誒,你想幹什麼?”陶洮抓了抓頭髮,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會幾種基礎道術,其他的學不了...”
“我這有張符,應該能保她清明。”石頭湊上前來,咬著牙肉痛的從身上摸出一張符。“這是小時候拜師,師父給的壓箱底寶貝...”
黃紙顏色暗沉,硃砂筆跡鮮紅如血。嚴衝接過來,看不出所以然來。他朝著石頭點點頭,捏著符紙端坐門前。
隨著時間流逝,午夜漸近。周圍一片荒涼寂靜,從樓下傳來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張先生?”陶洮正百無聊賴靠在牆上,聽到腳步聲有些戒備,哪知入目卻是戴著兜帽的張先生。“您怎麼來了?”
“問了一圈知道你們在這裡,過來看看。”張先生拍了拍陶洮頭頂,嚇得孩子一哆嗦,生怕自己腦漿子被他拍出來。“你的小黑狗我帶回來了。”
說完不管陶洮,徑直繞了過去。他停在密室門口,站在嚴衝身後。
“兩百多年前有一位婦人生下女嬰,被夫家嫌棄。寒冬之日母女二人被趕出家門,而後鬼母現世,一夜之間屠戮半城。”張先生看著密室裡的慘狀,眼神平靜。他又打量了一下嚴衝背影,眼中閃過些許笑意。“事發之後道家佛門合力才將她磨滅,那一戰...小牛鼻子死了一百多,其中不乏紫袍層次的人物。而佛門...一省之地再無大德。”
“所以您想說什麼?”嚴衝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盤坐密室門口。“來勸我趁早殺她?”
“你既然打定主意,我自是不會插手。”張先生袖著手,語氣幽幽的說。“我只是告訴你此事輕重,如何定奪隨你心意。”
“她有靈智尚存,昨天...她並沒有朝我們出手,而是說想要報仇。而且這個密室你不會察覺不到,有人佈置過陣法,將這一切隱匿起來。如此行徑...惡毒至極。”嚴衝沉默半晌,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推斷。他閉著眼睛回想昨天開啟密室目睹的慘狀,語氣低沉。“我很想知道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是何人所為...”
“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斷,那自己小心。”張先生彷彿早就知道他的心思,掏出一張符紙遞過來。“如今鬼母出世的訊息傳遍道佛兩家,他們不會坐視禍事重演。把小道士那張符還他吧,這是我找麒麟畫的,能讓她白日顯形,同時保證她維持神智不會被怨恨控制心神。功效可維持三天,如果到時此事沒有了結...你看著辦。”
嚴衝接過金燦燦的符紙,閉目不語。石頭在旁邊看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他這一脈主修符籙。雖然人丁稀少,但歷代祖師遺留甚多。他從沒見過一張符籙上能承載如此龐大的力量,以至於暗夜生光。但他哪敢多嘴,只能眼饞的看了又看。張先生轉身伸手搭住他的肩頭,兩人消失不見。
“師父,您怎麼來了?”一處樓頂之上,石頭顧不得感嘆張先生的手段,諂媚著小跑繞到師父身後,給他老人家捏肩捶背。“半年不見,有沒有想你的寶貝徒弟?”
“恁這瓜慫莫個正形!”被張先生帶過來的老道士看到徒弟還能活蹦亂跳,放下了心裡的擔憂。旋即又生起氣來,繞著圈教訓徒弟。“額讓你跑!”
張先生不去管他們師徒糾纏,自顧走到樓頂邊緣,和一臉生無可戀的林奇並肩而立。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