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然後,祁禛之真的伸手了。
&esp;&esp;“你幹什麼?”傅徵被他嚇了一跳,勺子裡的小餛飩都摔回了碗裡。
&esp;&esp;祁二郎收放自如,從傅徵耳邊擇了根頭髮:“小心掉飯上。”
&esp;&esp;傅徵皺著眉,看那祁禛之狀如平常地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坐到了自己身邊。
&esp;&esp;他腰間有墜子一晃,晃進了傅徵的眼裡。
&esp;&esp;“你……”傅徵微微吃驚,“那是你大哥的劍穗?你掛在了蹀躞上。”
&esp;&esp;祁禛之不懂傅徵為何會如此驚訝,他撥弄了一下那墜子,笑道:“這不是你給我壓歲的嗎?”
&esp;&esp;傅徵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什麼,但最終還是輕輕地合上了:“是。”
&esp;&esp;祁禛之看著傅徵的臉色,有些奇怪:“怎麼了?”
&esp;&esp;“沒怎麼,”傅徵低下頭,默默吃餛飩,“我當你忘性大,早把我給你的東西丟了。”
&esp;&esp;“那怎麼會?”祁禛之隨手拎起本詩集,翻得嘩嘩作響,“你給我的東西,我怎麼捨得丟掉。”
&esp;&esp;傅徵聽到這話,眉梢漸漸多了許些笑意。
&esp;&esp;“哎,對了,”祁禛之丟下詩集,湊到傅徵跟前,“這幾日天放晴,等我休沐了,一起去呼察湖邊遛遛馬吧。”
&esp;&esp;說完,祁禛之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呼察湖,人煙稀少的,不會有人認得師父你。”
&esp;&esp;傅徵想了想,回道:“你才進要塞幾天,就動不動跑出城,叫人知道了不大好。”
&esp;&esp;“有什麼不好?”祁禛之叫道,“我都在要塞待了半個月了,裡面大大小小的都統、伍長都混熟了。況且,我又不是翹班做逃兵,我是想來陪陪師父你。”
&esp;&esp;最後一句話果真戳中了傅徵的心坎,但他依舊避開了越湊越近的祁禛之,口是心非道:“陪我做什麼,我不需要人陪。你今晚不當值嗎?趕緊回去。鎮戍兵翫忽職守是大罪,你可別犯了錯,給我丟人現眼就好。”
&esp;&esp;祁禛之可不覺這是自討沒趣,他躍起身:“我休沐那天來找你,等著我回來啊,師父。”
&esp;&esp;“誰答應做你師父了?”傅徵叫道。
&esp;&esp;祁二郎一笑,拎起佩刀,揚長而去。
&esp;&esp;祁禛之休沐那天正值清明,少雨多風的天奎城也難得落下了如珠簾般的細絲,為這邊關小鎮送來了幾分江南才有的煙雨朦朧。
&esp;&esp;傅徵舉著傘,斜斜地倚在角門邊,看著祁禛之為拉車的兩匹馬套轡頭。
&esp;&esp;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做了鎮戍兵的祁二郎迅速變得結實了起來。他那張俊美的面孔好似隨著手掌心的厚繭一起,染上了一層風霜,叫他原本青澀的眉眼間平添了股逼人的英氣。
&esp;&esp;傅徵不著痕跡地移開雙眼,側身鑽進了馬車廂。
&esp;&esp;“師父,你往裡坐些,小心淋溼了衣服。”祁禛之說道。
&esp;&esp;傅徵一手支著門簾,一手舉著傘:“我給你擋著雨。”
&esp;&esp;他說這話時,幾乎貼上了祁禛之的後背,讓身上那淡淡的丹霜之氣透過春雨腥香,鑽進了祁禛之的鼻腔。
&esp;&esp;祁禛之捏著馬韁的手一緊。
&esp;&esp;“怎麼不走?”傅徵問道。
&esp;&esp;“這就走。”祁禛之屏住了呼吸,輕輕一抽馬鞭。
&esp;&esp;行至呼察湖時,天放了晴。
&esp;&esp;浮游在溼潤空氣中的草木芳香隨著一陣斜風吹過,驅散了傅徵身上那始終縈繞不去的味道。祁禛之聳了聳鼻尖,跳下馬車,為傅徵遞上了一隻手。
&esp;&esp;傅徵收了傘,腳步幾乎有些輕快:“我也有很多年,沒有來過這裡了。”
&esp;&esp;祁禛之跟在他身後:“上次來,是什麼時候?”
&esp;&esp;傅徵駐足,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