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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徵閉上眼,不理他。
&esp;&esp;祁禛之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跪下行了個拜師禮:“徒兒告退了。”
&esp;&esp;說完,他起身為傅徵拉了拉床帳,又重新點起一支安神香,下了樓。
&esp;&esp;他沒回耳房,也沒進廂房,而是直接繞去了宅子角門。
&esp;&esp;眼下恰是午時,早春雪水未化,角門外還堆著昨日小廝剛剷起的雪塊,屋簷上掛著冰稜,那透亮的顏色中映著正當頭的燦陽,叫人覺出幾分陽光明媚的寒冷來。
&esp;&esp;祁禛之從懷裡掏出了那個一直緊緊揣著的紅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啟了。
&esp;&esp;祁奉之的劍穗從封口裡掉了出來。
&esp;&esp;那是一枚掛著玉石和瑪瑙的青色長穗,玉石顏色清亮,瑪瑙鮮紅如血,一看便知是送給珍重之人的。
&esp;&esp;祁禛之拿著劍穗的手輕輕顫抖著,他忽而覺得眼角發燙,就好像……
&esp;&esp;就好像祁奉之在渡口被斬首那一日濺在他臉上的鮮血還未乾涸一般。
&esp;&esp;孟寰的那句話又在祁禛之耳邊盤旋,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雙眼,然後收好劍穗,卻沒有去看傅徵的信裡都寫了什麼,只隨手一扔,丟在了路旁買烤餅小販的爐子裡。
&esp;&esp;隨著紅光一閃,那封厚厚的長信消失了。
&esp;&esp;這時,一個肩上挑著扁擔,穿著一身打補丁夾襖的小販來到了祁禛之面前:“公子,買凍梨嗎?”
&esp;&esp;祁禛之彎腰看了看他扁擔裡的凍梨品相:“多少錢一斤?”
&esp;&esp;“三個銅板。”這小販答道。
&esp;&esp;“來一斤。”祁禛之摸出不多不少三個銅板,拋到了小販手中,“跟了我們一路,辛苦了。”
&esp;&esp;小販精挑細選出幾個圓滾滾的凍梨:“不辛苦,這是少帥的命令。”
&esp;&esp;祁禛之抬了抬嘴角,臉上卻沒笑意:“少帥用心了。”
&esp;&esp;小販輕飄飄地看了一眼祁二郎那張冷峻又漂亮的臉:“傅將軍如何?”
&esp;&esp;“還行,病著呢。”祁禛之回答。
&esp;&esp;“路上見過什麼可疑的人嗎?”
&esp;&esp;“沒有。”
&esp;&esp;“傅將軍有和什麼你不熟悉的人見面嗎?”
&esp;&esp;“沒有。”
&esp;&esp;“傅將軍有給什麼人送信嗎?”
&esp;&esp;“沒有。”
&esp;&esp;一番毫無建樹的對話結束,小販重新扛起了扁擔:“再會。”
&esp;&esp;“等等,”祁禛之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忽然拉住這小販,又從他的扁擔裡挑出了一個凍梨,然後,藉著這個機會,飛快說道,“傅將軍要送我去天關要塞做鎮戍兵,不過我想辦法留在他身邊了,以後,不要來宅子找我,不安全,去要塞見面。”
&esp;&esp;小販一點頭,挑著扁擔離開了。
&esp;&esp;與此同時,杭七也走到了祁禛之的身邊:“幹什麼呢?鬼鬼祟祟的。”
&esp;&esp;祁二郎立刻掛上了一個鬆快的笑容:“買凍梨,嘗一個?”
&esp;&esp; 三月十五的生日
&esp;&esp;塞北的冬天很長,直到三、四月份南方杏花雨紛紛時,才會遲遲地融掉去年舊雪,為那呼察湖邊的枯草換上一層青綠的嫩芽。
&esp;&esp;祁禛之披上玄鐵甲,登上要塞堡壘時,正是春風拂過天奎城之際。他跟在騎督趙文武的身後,順著白石山狹道一路向上,爬到了天奎烽燧的城垛下。
&esp;&esp;站在那高聳的烽火臺旁,能一直遠眺望見天浪山的山尖,天氣晴好時,越過天浪山,還能看到遼原那頭的雪峰。
&esp;&esp;雪峰彷彿生在雲端,靜靜地佇立在萬山之祖腳下。
&esp;&esp;一日輪了崗,祁禛之特意跑去城北,買了兩個油香酥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