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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蒲煬不露聲色地從人群中擠過去，迎著哭天喊地的聲音，一下看到屋子正中間的屍/體。
&esp;&esp;怪不得，她們說嚇人。
&esp;&esp;死者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年紀了，甚至說都看不出來是長什麼樣。
&esp;&esp;那張枯槁瘦弱的臉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樣，全是青紫，渾身上下更是慘烈，只剩下額間一點兒完好，生了一顆詭異的紅痣，仔細看有些像火的模樣，在昏暗的房間裡散發出奇異的微光。
&esp;&esp;蒲煬盯著那點兒光看了幾秒，突然開口問：
&esp;&esp;“他這顆痣，是生來就有嗎？”
&esp;&esp;一旁以淚洗面的老婦人手臂被架著，眼睛哭得紅腫，聞言像聽了什麼可怕的話，再次大哭起來：
&esp;&esp;“有個錘子，我的兒，命不好啊……這是去那個勞什子山搞出來的……那個山不行，那個山！”
&esp;&esp;“山？”蒲煬凝眉，追問道，“什麼山？”
&esp;&esp;“什麼山……就是那個西邊的，老遠的……”老婦人一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然後甫一聲大喊，三個字吐得分外清晰，“玉霖山！”
&esp;&esp;蒲煬站在原地，整個人一愣。
&esp;&esp;
&esp;&esp;那老人一哭便停不下來了，聲嘶力竭地，人都快要倒下去，胸脯不斷起伏，蒲煬沒再多問她，對旁邊的人道：
&esp;&esp;“讓老人家進去休息。”
&esp;&esp;架著她的大概是她的女兒，看著二三十歲的年紀，連忙扶著她走進裡屋坐下了。
&esp;&esp;還剩下一個，大概是她們當中年紀最大的，皺紋粘生在眼角，眼周紅腫，應該也是哭過。
&esp;&esp;她擦了擦眼睛，向蒲煬解釋道：
&esp;&esp;“老來得子，受不了這打擊。”
&esp;&esp;蒲煬微微點了下頭，垂眼仔細打量著這位死者。
&esp;&esp;福祿壽端著一個裝滿水的盆進來，沒先動，靠在蒲煬旁邊問他：
&esp;&esp;“這死狀，不像是暴斃家中啊。”
&esp;&esp;死者身上的一片傷，倒像是從什麼地方摔下來刮蹭到的，雖不致命，模樣也足夠嚇人了。
&esp;&esp;蒲煬將目光從死者血肉模糊的腳上收回，問女人：
&esp;&esp;“他叫什麼？”
&esp;&esp;“尼路，”女人梗著頭一動不動，像是不敢低頭下望一望，“剛滿二十三歲。”
&esp;&esp;她不知想到什麼，情緒也上來了，眼眶溼潤，抬手用袖子擦著眼睛，聲音也哽咽起來：
&esp;&esp;“我早就跟媽說了，這次不能讓他出去，媽偏不聽，這下好了，果然還是出事了……”
&esp;&esp;果然？
&esp;&esp;這聽起來倒像是早有預料的樣子。
&esp;&esp;福祿壽探出半邊身子問她：
&esp;&esp;“你們知道尼路這次出去要出事？”
&esp;&esp;女人聞言，只深深嘆了口氣。
&esp;&esp;蒲煬遞給她幾張紙巾，見女人一邊垂頭抹淚，一邊回憶道：
&esp;&esp;“尼路高中就輟學了，後面跟在家裡混了幾年，我和妹妹看不下去，就讓他去上班，誰知道他就去了個什麼觀，還捧了座佛像回來，那東西誰也碰不得，他還整天唸唸有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
&esp;&esp;“不知道為什麼，他瘦了很多，像被什麼東西吸了精氣一樣，媽帶他去算了幾次命，算命先生都說他身上有髒東西，還勸他最近不要出門。”
&esp;&esp;“上個月他才出去了一次，昨天又要出去，我就覺得不是個好預兆，結果……果不其然……人就沒了。”
&esp;&esp;對面的兩個人沉默著聽完，蒲煬先開口問女人：
&esp;&esp;“你母親說尼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