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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泰寧早丟下那副吃驚的天真相，只從方才被木葒青摸過的肩膀處捻了一抹灰燼，朝燕北聲偏了偏頭：
&esp;&esp;“她留下的。”
&esp;&esp;燕北聲掃了泰寧指尖兩眼，不用問也知道，那是木始祖一貫的伎倆，散符，追蹤凶煞所做，未曾想有一日竟也會將這般雕蟲小技用在自己人身上。
&esp;&esp;“如何，”燕北聲將茶杯裡的水隨手潑在地上，木製的地板立刻滋滋一聲，冒出一縷青煙，具體是什麼說不好，但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嘴角上挑些許，勾出個冷笑，問泰寧，“現在還堅信你的判斷嗎？”
&esp;&esp; 福祿壽
&esp;&esp;原本信誓旦旦的泰始祖這會兒跟破了洞的皮筏似的，趴在桌上，要死不活的模樣：
&esp;&esp;“怎的活著尚是如此，死了還要勾心鬥角？”
&esp;&esp;這並非一時難以接受，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箇中緣由他們無法深究，但總歸是有痕跡在的，泰寧就算平日裡再天真再膽小，也隱隱有種預感，只是這回預感突然變成現實，心中難免喪氣。
&esp;&esp;他曾經全心全意信任的師父與同伴，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全然變成自己不認識的模樣，頻頻出逃的凶煞、各地慘死的陰官，還有突遭此劫的百姓，所有的一切，泰寧無法肯定這一切與他們毫無關係。
&esp;&esp;他又該做些什麼？能夠做些什麼？
&esp;&esp;還是未知數。
&esp;&esp;泰寧埋著頭，手幾乎要把自己的烏髮扒沒了，鬱悶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猛地抬頭與燕北聲道：“白芍死的時候，你是不是同她說了什麼？”
&esp;&esp;燕北聲略一挑眉，看向他：
&esp;&esp;“你這便調理好了？”
&esp;&esp;始祖們都有個喜歡顧左右而言他的怪毛病，泰寧盯著燕北聲，非要個答案。
&esp;&esp;燕北聲不再看他，重新沏了壺茶，漫不經心道：
&esp;&esp;“是說了兩句。”
&esp;&esp;泰寧立刻將頭湊過來：“她說了什麼，是不是關於蒲煬的？”
&esp;&esp;燕北聲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esp;&esp;“這麼看我作甚？”泰寧用手對他指指點點，“只有碰上蒲煬的事你才是這副模樣。”
&esp;&esp;燕北聲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哪副模樣？”
&esp;&esp;“兇殘，不要命，還有……說不上來，總之很是明顯了，”泰寧斟酌著形容了下，具體地自己也拿不清楚，繞了一圈才想起自己是想問什麼，“差點被你帶跑了，你與白芍說了什麼？”
&esp;&esp;“沒什麼，白芍同我說，她師父告訴他，若是遇到蒲煬，必殺之，”燕北聲說到此處，抬眼同泰寧目光相接，都看見了彼此眼裡的猜疑，燕北聲很快垂下眼，慢條斯理地繼續道，“我也很好奇，她的這位師父到底是誰，竟對蒲煬區區一介陰官如此忌憚。”
&esp;&esp;他一字一句，慢聲道：
&esp;&esp;“說不好你我二人同那白芍還是同門。”
&esp;&esp;泰寧先是一愣，而後傾身，低下聲，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esp;&esp;“是以你便把白芍給殺了？”
&esp;&esp;燕北聲半點兒沒有被發現的慌亂，反而意味深長地看向泰寧，開口：
&esp;&esp;“她的身上有咒，我雖不想貿然懷疑到四娘身上，可陰司裡來來去去，不就是這麼幾個人嗎？更何況她出現的時候太巧了些。”
&esp;&esp;“是以白芍不是死在我手上，也是死在四娘手上，沒區別。”
&esp;&esp;是的，是沒區別，泰寧不得不承認，與此同時卻又得承認，他們之中的那個叛徒，他曾經與之並肩又無比信任的人，都是她，是四娘。
&esp;&esp;泰寧長長嘆出一口氣，隨口問道：
&esp;&esp;“蒲煬呢，歇下了？”
&esp;&esp;“要真歇下就好了。”燕北聲沒什麼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