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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問蒲煬:
&esp;&esp;“生死簿上他們的命格呢?”
&esp;&esp;“還活著,”蒲煬回答他。
&esp;&esp;只是生命線無精打采的,恐怕命不久矣。
&esp;&esp;他不信邪地準備又出去轉一圈:
&esp;&esp;“這底下真沒人?”
&esp;&esp;“真沒人,”燕北聲有時覺得蒲煬固執得超乎想象,伸出手拉了把蒲煬衣袖,神情無奈,“如果真有人,那麼大的動靜他們不會聽不到。”
&esp;&esp;“什麼大的動靜?”
&esp;&esp;蒲煬愣了一秒,猛然意識到燕北聲說的是什麼,耳廓倏然紅成一片,帶著脖頸也泛著紅意,好一會兒才咬著牙說道:
&esp;&esp;“燕北聲,嘴不要了可以扔掉。”
&esp;&esp;還有,什麼叫那麼大的動靜,他根本沒怎麼出聲好不好??
&esp;&esp;燕北聲看著蒲煬冷然離開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esp;&esp;“這麼容易生氣啊。”
&esp;&esp;他俯身抓了把雪,在掌心捏成團,朝著前面那個俊秀挺拔的背影扔了過去,對上蒲煬面無表情的臉,燕北聲偏頭朝他笑了笑,身旁立著一個半人高的雪人。
&esp;&esp;雪人頭小肚皮大,眼睛歪歪扭扭的,眼神跟劈了叉似地,可見這麼些年燕始祖哄人的本領也沒什麼長進,連同手藝也是。
&esp;&esp;蒲煬不知道燕北聲是怎麼做到三秒之內就堆出一個雪人的,但總歸認錯態度良好,蒲煬思考了一下,決定可以原諒燕北聲這一次。
&esp;&esp;最終蒲煬只是冷冷開口,說:
&esp;&esp;“這雪人和你長得一樣。”
&esp;&esp;燕北聲好脾氣地點點頭,說:
&esp;&esp;“好吧。”
&esp;&esp;他看著蒲煬走回來,蹲在雪人面前,面板白得和雪一樣,神色淡然,目光很專注地盯著雪人。
&esp;&esp;隔了一會兒,蒲煬抬起手,戳了一下雪人的鼻子。
&esp;&esp;“太醜了,”他點評道。
&esp;&esp;燕北聲在某一個瞬間突然察覺出幸福,即使這樣的感覺沒有來由,他們身處無邊冰原,生死未定,他可能下一刻就會死,燕北聲兜兜轉轉,站在真相的門口徘徊不敢前進,最後還是斷然確定這是幸福。
&esp;&esp;是屬於他和蒲煬之間,經歷過很多生離死別,被囿於小小一片方寸,偷來的片刻安寧。
&esp;&esp;“你在想什麼?”
&esp;&esp;蒲煬冷不丁開口。
&esp;&esp;“沒什麼,”燕北聲散漫地點了下蒲煬凍得通紅的鼻尖,“我突然想到,如果他們還沒有死,那我可能知道他們在哪兒。”
&esp;&esp;蒲煬驀然抬眼:
&esp;&esp;“在哪兒?”
&esp;&esp;燕北聲卻說:“等到十五你就知道了。”
&esp;&esp;十五那天,月亮很圓,甚至在萬丈寒川也能看見霧濛濛的邊,蒲煬不確定那是不是月亮,但燕北聲說是。
&esp;&esp;“沒有更多時候的天空會有月亮了,”燕北聲說,“所以我更願意相信它是。”
&esp;&esp;這天冥域虛空的孤魂野煞相比其他時候呈幾何倍增長,即使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也能看出和平時明顯的不同。
&esp;&esp;似乎……有些太不同了。
&esp;&esp;狂風裹挾著烏雲,冰川橫蕩,落下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雞蛋大小的冰雹,劈里啪啦砸在冰面上,帶著要砸穿的力道,風也格外凜冽。
&esp;&esp;蒲煬和燕北聲並肩站在無邊冰原之上,身影渺小極了,像兩隻螞蟻,但面色平平,並沒有多少畏懼。
&esp;&esp;等到幾道橫跨天空的光亮閃過,不過幾秒,轟隆幾聲巨響傳來,蒲煬下意識偏頭閉上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閃電。
&esp;&esp;虛空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