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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蒲煬保持著姿勢很輕地撥出一口氣,良久,才閉了閉眼,說“好”。
&esp;&esp;他等這一天太久了,桌旁堆疊成山的符紙,掌心生出的青繭,他從未問過燕北聲這件事,可兩人心知肚明。
&esp;&esp;“寧都雨湖上近來放了許多湖燈,不少人都去看了,我們也去看看?”燕北聲笑了笑,想到什麼,“聽說那湖燈還不能近觀,需到街上的酒樓上才能賞得好景,也不知是真是假。”
&esp;&esp;蒲煬不置可否地頷首,覺得莫名有些不太靠譜。
&esp;&esp;燕北聲心思活絡了,連帶著臉上的笑意也明顯了不少,起身,朝他伸出手:“好好休息一日,明夜我們便出發。”
&esp;&esp;蒲煬被他拉起,仰頭無意識看了眼霧濛濛的夜,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見有一抹模糊的光亮,飛速從頭頂一閃而過。
&esp;&esp;第二日入夜,兩人便啟程趕往安城,曾經的海隅國都,如今改名寧都。
&esp;&esp;“此次的目的地是皇宮,”燕北聲把手裡的一件玄色長衫遞給他,“聽聞最近皇宮裡夜夜鬧鬼,有妃嬪離奇死亡,應是有凶煞出沒。”
&esp;&esp;蒲煬頷首,手卻沒動,看著那件長衫:“這是什麼?”
&esp;&esp;“出門在外,喬裝打扮都是必要的,這是我從勾魂使那兒順來的便衣,將就一下,別嫌棄。”燕北聲自己飛快地換好衣裳,頭上還戴了頂高帽,上面寫著“天下太平”,配上寡淡無奇的五官,頗有些震懾人的作用。
&esp;&esp;“沒說嫌棄,”蒲煬無法,只得依言換上,可他這件長衫也不知是什麼尺寸,活生生短了一大截,遠遠看著,十分不體面。
&esp;&esp;向來注重儀表的人界太子秀美的眉毛不露聲色地皺起一點,被燕北聲察覺到,他也盯著那節腕骨沉吟片刻:“算了,不換了。”
&esp;&esp;蒲煬立刻抬眼看他,眼裡閃著細碎的光亮:“當真?”
&esp;&esp;燕北聲:“……你不是說你不嫌棄嗎??”
&esp;&esp;兩人折騰半天,最終毫無變數,一紅一藍的兩道身影緩慢消散與虛空,手裡各提一盞燈,從漫漫長夜中信步而來,抵達寧都宮牆以外。
&esp;&esp;正逢子時,除開守門士兵站立門前,不見他人身影。
&esp;&esp;燕北聲對蒲煬道:“兩日前陰司有報稱純胭宮一妃子無故身亡,如何,先去純胭宮瞧瞧?”
&esp;&esp;蒲煬稱“好”。
&esp;&esp;兩人悄聲到達純胭宮,那妃子的屍體早已被清理,只有一二丫鬟在擦洗打掃,整座寢殿裡連半分凶煞的蹤跡也無。
&esp;&esp;“這地方煞物的痕跡早就沒了,師弟,你怎麼——”
&esp;&esp;蒲煬食指立於唇間,朝燕北聲做了個手勢,指著手裡的羅盤:“我知道它去哪兒了。”
&esp;&esp;燕北聲看著那塊分外眼熟的羅盤,“喲”了一聲:“可以啊,師弟,上手如此之快。”
&esp;&esp;“……”蒲煬收起羅盤,冷冷看他一眼,“走了。”
&esp;&esp;“出了純胭宮,若是一直往這個方向走……”燕北聲和蒲煬並肩,看著羅盤方位,不知想到什麼,意味深長道,“前面可就是大昭皇后的寢宮了。”
&esp;&esp;“皇后?”蒲煬聞言眉頭皺起一點,“你的意思是……”
&esp;&esp;“我都沒說呢能有什麼意思,”燕北聲笑了笑,邁步向前走去,回頭看他一眼,“不過這皇后應當是你的熟人。”
&esp;&esp;蒲煬看見皇后時才明白燕北聲說的“熟人”是什麼意思。
&esp;&esp;那位一身華服,端坐與桌前,同人竊竊私語的婦人,若是放到兩三年往前,他還得稱她一聲“母妃”。
&esp;&esp;這女子分明就是順帝之妻,海隅皇后。
&esp;&esp;蒲煬分外複雜地看著那言笑宴宴的皇后,良久,才把視線收回來,落到燕北聲臉上,有些不解道:“這是如何一回事?”
&esp;&esp;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斷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