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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此一來,自己那寫的秘法記要都不再適用於蒲煬,燕始祖心裡嘆了口氣,感慨自己衣缽無人可繼,有些悲涼。
&esp;&esp;蒲煬醒來聽到的就是這一聲真情實感的悲嘆,下意識以為自己又死了一回,看著燕北聲頗有些不安:“我方才是……”
&esp;&esp;“差點死了,我又給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了一次,”燕北聲收了竹冊,準備讓蒲煬自己琢磨,“這冊子不適合你,你平日裡自己看著辦就行。”
&esp;&esp;蒲煬正欲開口,被燕北聲打斷,這人散漫地“哎”了一聲:“別說多謝,師弟你若是心誠呢,就叫我一聲師哥,我比較想聽這個。”
&esp;&esp;這姓燕的最近不知有什麼毛病,自己名字不叫,偏愛稱他師弟,他叫了不算完,還要強盜行徑,禮尚往來,蒲煬被這人磨得不行,嘴上卻比什麼都硬。
&esp;&esp;心情好了燕公子,若是心情不好,開口就是一聲硬邦邦的燕北聲。
&esp;&esp;正如此時,蒲煬抬眼靜靜地看著這人,淡淡的眉眼是遮不住的病氣,開口便直呼燕始祖名諱:“燕北聲。”
&esp;&esp;燕北聲便知,這是逗得快生氣了。
&esp;&esp;他也不在意,生氣了就慢吞吞哄,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往蒲煬房間裡送,日復一日,把那書桌上擺滿了才算完。
&esp;&esp;蒲煬手裡拎著把劍,也不知是燕北聲從哪處尋來的,柄端看似普通,實則大有玄機,只需輕輕一轉,“吭嚓”一聲,蒲煬看見了裡面藏著的一個木雕小人。
&esp;&esp;他垂眸看著那粗鼻大小眼,長短手,眉毛還只有一邊的醜娃娃,艱難辨認出這畫的約莫是自己。
&esp;&esp;他們燕始祖大概真的是閒得慌。
&esp;&esp;蒲煬提著利劍就找燕北聲去了。
&esp;&esp;此時的燕始祖正坐在樓頂瓦簷,手邊放著壺酒,靜靜看著灰沉沉的夜空。
&esp;&esp;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esp;&esp;到這時,蒲煬已來到陰司半年有餘,同他捉過幾只煞物,面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蒲煬的的確確是個聰明人,悟性很高,現在已經能馭水如常、滴水液符了。
&esp;&esp;那是不是說明,自己也該是時候兌現他的承諾了?
&esp;&esp;蒲煬上了樓頂,並未開口,抬手把手裡的東西扔了過去。
&esp;&esp;那人好似背後有雙眼睛,揚手懶散往後一撈,牢牢握住劍柄,也沒回頭,像是習以為常:“這個也不喜歡?”
&esp;&esp;蒲煬都不願開口說話,這麼個磕磣玩意,位高權重的燕始祖也拿得出手。
&esp;&esp;燕北聲聽著腳步聲漸近,拇指鬆鬆一轉,果然,那個小人已經沒了蹤影。
&esp;&esp;他輕笑了聲,把酒罈放到另一邊,試圖為自己正名:“其實我覺得我畫得還挺標誌。”
&esp;&esp;蒲煬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是我長得太寒磣。”
&esp;&esp;燕北聲索性偏過頭笑開。
&esp;&esp;“你符紙就畫完了?”燕北聲隨口道,“若是待我發現有人偷懶——”
&esp;&esp;“畫完了,”蒲煬打斷他,斜斜睨了燕北聲一眼,“你檢查便是。”
&esp;&esp;論偷懶誰能比得過燕始祖?
&esp;&esp;燕北聲拎起酒罈喝了一口:“不用,我信你。”
&esp;&esp;他抬頭看著霧濛濛的天幕,冥域總是這樣的,白日裡沒什麼光亮,夜裡如若沒有星月,也還是一片灰暗。
&esp;&esp;時日短了不習慣,時日長了又顯得壓抑。
&esp;&esp;蒲煬察覺到他有話要講,便側頭看著他。
&esp;&esp;半晌,燕北聲才收回目光,同他對視,那雙黑沉沉的眼總是滿含情緒,可偏偏藏得又深,叫人難以窺探,他叫了聲“師弟”:“半年多了,你在這處會不會覺得有些無趣?”
&esp;&esp;他每次叫師弟,總會把尾音揚得很輕,帶著一點戲謔和逗弄的意味,蒲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