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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起身離開,門被關上的同一時刻,地上的紙無火自燃,瞬間消散成煙,連同燕北聲的最後一句話飄出窗外散往西方:“下次見,記得有誠意一點。”
&esp;&esp;。
&esp;&esp;吃過飯後,泰寧上樓,看見燕北聲坐在窗前,沉吟片刻,敲門而進。
&esp;&esp;燕北聲頭也不回,雨勢漸大,有雨水落進窗內,他起身按下窗閘,淡聲開口:“找到人了?”
&esp;&esp;“具體地點不知,但大方向應該是西方,”泰寧道,“青山往西是那個最大的祠堂,還要往裡走?”
&esp;&esp;“祠堂……”燕北聲望著雨幕,想到上一個雨夜,青山全民握著火把前往祠堂的詭異場景,思索片刻,“先去祠堂看看。”
&esp;&esp;“距離千年祭也沒多少天了,這一出,”燕北聲眼睫微動,傾瀉半尾眸光,意味深長道,“他這是坐不住了。”
&esp;&esp;“要告訴蒲煬嗎?”
&esp;&esp;燕北聲拿書的手一頓,轉頭看向泰寧,理所當然:“不然?”
&esp;&esp;他說完後想起什麼,“啊”了一聲,垂下的目光掃過泰寧:“我以為你們相處得不錯。”
&esp;&esp;站在燕北聲幾步遠的老頭子卻鮮有地沉下臉,沉默片刻才牽動眼角,抬起頭,眼珠裡蓋著年邁的渾濁,冷笑一聲:“我向來不記仇。”
&esp;&esp;更遑論八百年前的陳年舊事。
&esp;&esp;“是嗎,”燕北聲哂笑道,“你這話會讓我以為我認識兩個泰寧。”
&esp;&esp;“擔心他就直說,幾百年了還這麼彆扭,”燕北聲越過他開啟門,末了只留給他一句,“我的佔有慾倒也沒有那麼強。”
&esp;&esp;……
&esp;&esp;呆愣在原地的土地爺反應過來後吐了幾聲國罵,拉倒吧,丫的換了張皮還是那副德行,完全忘記談話的初衷是想質問燕始祖為何向蒲煬自報家門。
&esp;&esp;福祿壽打著把小花傘,小心翼翼地越過水窪跟個小尾巴似地綴在兩人身後,望著他們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esp;&esp;所以為什麼,一個兩個,這麼大的雨天不好好呆在家非要往外跑,陰司的公務竟然也如此繁忙?
&esp;&esp;可他又不是提行使,一官半職都沒有,福利津貼也撈不著,憑什麼也要跟著?
&esp;&esp;跟著就算了,憑什麼那兩個人都是帥拉的黑傘,身高腿長打著賊有範兒,自己只能拿一把小花傘??
&esp;&esp;“還想著呢?”泰寧十分幼稚地拿傘碰了下他的,水珠便嘩啦啦落下一片,語重心長道,“這邊太危險,留你一個人不放心。”
&esp;&esp;福祿壽不服:“能有多不放心,我又不……”
&esp;&esp;雨聲太大,前面的兩個人誰也沒注意後面的交談聲,只是默契而沉默地趕著路,燕北聲總是習慣走在蒲煬左側,靠近路邊,讓蒲煬憑白生出種錯覺,好像有過很多時候,他們就是這樣的位置,走過了很長的路。
&esp;&esp;往後是八千里風月長安,往前是三四葉輕舟萬重。
&esp;&esp;“到了。”散漫的兩個字倏然將蒲煬拉回現實,一座老舊半新的土樓隱在雨水打成的霧裡,門上染了紅漆,一個女人背對眾人,正靜靜坐在蒲團上。
&esp;&esp;蒲煬視線定格在那個背影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楊雨申的母親楊連萍。
&esp;&esp;難怪自己早晨沒有在楊鵬家見到她,原來是在這裡。
&esp;&esp;只是沒想到青山村婦聯主任的業務還挺廣泛。
&esp;&esp;燕北聲率先開口,收了傘,抬手敲了敲門:“您好。”
&esp;&esp;楊連萍緩慢地轉過身,似乎是錯覺,蒲煬覺得自己好像看到她瞳色由紅轉黑,停了好一會兒,才把視線放在眾人身上,霎時變了臉色:“你們來這兒幹嘛?這不是你們外鄉人該來的地方!”
&esp;&esp;“不是,我們就是來參觀一下,”被泰寧一把推出來的福祿壽苦不堪言,表情卻管理到位地露出兩顆虎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