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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帶他去地下室。”
&esp;&esp;他的手掌依舊沒從馬爾貝克的後頸上移開,於是這一瞬,他捕捉到了輕微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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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上辻在古堡的地下室待了一天半左右。
&esp;&esp;他以前也來過這邊——其實地下室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單純的禁閉室,他會被鎖在完全沒有光也沒有聲音的環境中,期間不會獲得水和食物。攝像頭會盯著他,他必須保持清醒的狀態。
&esp;&esp;不算是令人愉快的場合。但上辻表現出來的恐懼確實也只是刻意展露給那位先生的弱點。
&esp;&esp;——反正他依舊是boss手中最昂貴的資產之一,那個人不至於對他下狠手,基本上只會在心理層面上打磨他。
&esp;&esp;他的心理狀態從來算不上好,但這種單純的精神暴力甚至比不上他的自我折磨。
&esp;&esp;所以這次出來之後他狀態良好,臉上表現出來的少許憔悴也完全是因為缺水和飢餓帶來的影響。
&esp;&esp;年長者深諳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的道理。在這之後允許僕人帶他去洗漱換裝,然後又讓人把他帶到長桌上用餐。
&esp;&esp;餐廳內精美的留聲機播放著小提琴的樂曲,上辻剋制地取用著食物。
&esp;&esp;“對了,這麼說來,你今年7月份就已經滿20歲了,是嗎?”
&esp;&esp;“是。”年輕人安靜地回答。
&esp;&esp;“我記得君度是在你剛出生不久的時候去世的……”boss彷彿無意地提到,“也有這麼多年了。我們也是時候迎來新的君度了。”
&esp;&esp;——君度,本名上辻奏真,是上辻祐希這輩子的祖父,也是給他取了“祐希”這個名字的人。
&esp;&esp;上辻只在剛出生時見過他一面。
&esp;&esp;“是。”他維持著不變的神色和聲調回應。
&esp;&esp;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轉移開來。
&esp;&esp;這一餐之後,在boss身邊僕從的暗示下,上辻識趣地表示自己還有未完成的任務,需要先行離開。
&esp;&esp;他畢竟被關了一天半多,所以這次回東京的路由司機送了他一程——一路到達組織的一處產業,對方留下車就走了,而上辻撥通了伊森·本堂的電話。
&esp;&esp;“坪內。”
&esp;&esp;“……對,我現在在西多摩市的‘fn’酒吧,你過來一趟。不要開車。”
&esp;&esp;這家酒吧也算是組織的地盤——連通邊上的射擊俱樂部和健身房——酒吧本身也用於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地點。
&esp;&esp;上辻挑了一個位置坐下。這邊的酒保不認識他,只把他當做個普通的客人看待:“請問您想點些什麼?”
&esp;&esp;——離開鳥取縣後,被壓制到現在的胃裡的翻騰感終於湧了上來。
&esp;&esp;“一杯蘇格蘭蘇打。”他說。
&esp;&esp;他喝完這杯由蘇格蘭威士忌和蘇打水調製的雞尾酒,伊森·本堂也到了。
&esp;&esp;田納西威士忌是今年剛冒頭的新代號成員。酒保認出了他,連帶也意識到他謹慎對待的這個年輕人是誰。
&esp;&esp;他的手一哆嗦,差點把手裡正在擦拭的杯子摔掉。
&esp;&esp;不過那個戴著口罩的年輕人似乎並不在意他剛剛表現出來的輕微的怠慢。對方只是把紙鈔放在桌上,用空掉的酒杯壓住,就安靜地離開了。
&esp;&esp;直到那兩個人走出門,酒保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來。
&esp;&esp;“——蠢貨,”他小聲對自己說,“做這一行不僅要擦亮眼睛,也還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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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的臉色不太好。”伊森·本堂發動引擎的時候說。
&esp;&esp;上辻把自己摔在汽車後座上,試圖掩飾自己的疲倦:“兩天沒睡。不說這個了,之前我給你的那張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