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四散,零散傳出來的動靜讓人聽不出半分旖旎,只餘驚恐。
好在紀家的院子夠大,胡春花和紀山的年紀又大,就算因著藥效再怎麼折騰,也折騰不出太大的動靜讓左鄰右舍的瞧笑話。
九月臉色驀的沉了下來,眸光清冷,哪還有平常那樂呵呵笑眯眯的樣子,紀大湖心驚了一瞬,猛的像是明白了什麼。
九月平常對他們施以那些暴行之時,雖然笑著,但從未真的想要他們的性命。
但此刻,斂卻嬉皮笑臉的九月真的充滿了殺意,掌心朝下,緩緩的蓄力轉圈,單手成鉤狀。
紀大湖撲出去,被沈梅死死的抓住,咬著下唇連哭出來都不敢,他們都瞧出來了,九月是真的要殺人了。
“別去,別去……”
紀大湖雙腿發軟,第一次跪在了九月的面前:“侄媳婦……九月……”這一刻紀大湖十分的後悔把紀大海和蘇若給支了出去。
若是紀大海和蘇若在,瞧在那二人的面上,九月有沒有可能收手。
說話間,九月手輕輕的舉起,紀大江連滾帶爬的往後撤,顧不得哭泣和哀叫,九月來殺他了,九月真的來殺他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都沒有表情和動作的李小草猛的跪到了九月的面前:“九……九月,能不能別殺他?”
九月冷眼看著李小草,這個女人,比沈梅更容易引起九月的注意,實在是她毫無光亮的眸子,麻木空洞的表情,讓人一眼就瞧得出來她早就沒有求生的慾望了。
但這一切都不能猜,肯定是紀大江給她帶來的,但此刻只要九月一掌下去,紀大江這個桎梏了她半輩子的男人就會煙消雲散。
只要九月想,她有上百種方式讓紀大江無聲無息的死去,但那就沒有震懾力了,紀家人一點都不夠看的,但嗡嗡嗡的一直接二連三的來,九月也覺得很煩。
死一個震懾住了,一了百了。
但李小草竟然會為紀大江求情,九月搖了搖頭:“給我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紀大江沒想到李小草竟然會為了他求情,嗚嗚嗚的哭得涕泗橫流,鼻涕糊了滿臉,九月噁心得不行。
李小草抬起頭,雙眼滿是恨意:“不用要他死,讓他活著,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耳不能聽,可以麼?”
嚯!是個狠人啊,要不是九月確定李小草不是那種殘暴的虐待狂,都以為李小草是要把紀大江給弄成人彘了。
紀大江的感動戛然而止,明明都渾身發軟了,還是要用身體去頂李小草,手腕用不了,就抬腳去踹。
李小草跪在九月的面前,任由紀大江踹了好幾下。
“他若是死了,我就是寡婦,我孃家母親和屋子裡那老虔婆肯定要合謀將我賣了,但只要紀大江動不了,他們就需要一個人來照顧。”
九月哦喲了一聲:“那你好棒棒哦,還要照顧他。”
李小草聽不出九月的嘲諷,也不懂九月的言外之意:“至於他是怎麼活著,就我說了算,我想打他就可以打他,想罵他就可以罵他,想給他吃豬食就可以給他吃豬食,喂他吃屎他都得給我受著。”
沈梅張大了嘴巴,紀大湖顫顫巍巍的抖了一下,拼命的回想自己平常有沒有對沈梅不好的地方或者特別過分的地方?
沒想到平常看起來怯懦木訥的弟媳,狠起來竟然是這樣。
“我要他活著,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那我這些年受的苦就白受了。”
紀大江張著大嘴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九月也懶得去猜李小草幹嘛這麼恨紀大江了。
兩人不相配的面容,還有李小草身上偶爾露出來的面板上的痕跡,都不難猜測李小草這些年在紀大江的面前過著怎樣非人的生活。
九月摸了摸下巴,十分贊同的點點頭:“有道理。”
說完,紀大江像是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往後退,看到了紀小丫又朝著自己女兒挪過去:“小丫,小丫……”
但九月沒有和他廢太多的話,緩緩走到紀大江的身後,單腳踩在紀大江的背上,紀大江只覺得這腳重達千斤。
然後眾人就眼睜睜的看到九月的手在紀大江的背上溝壑處輕輕的一摸,然後猛的往上一拽,像是直接把他的骨頭都拽出來了。
紀大江嘴巴一張,九月雙手掐住紀大江的下巴咔嚓一聲,紀大江的呼喊戛然而止。
做完這一切,九月起身拍了拍手,像是做了件什麼小事一般:“好了,不能說話,頭以下動不了,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