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還以為胡春花現在被她打壓得沒了精氣神。
李家男男女女的來了十好幾個人。
但沒想到胡春花就一個人,一張嘴,愣是把李家人給噴沉默了。
九月第一次見識到農村婦女的戰鬥力,那可是槓槓的。
而紀家也好心的讓李小草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走。
胡春花腳跟腳的跟著到了李小草的房間,看著李小草收拾東西。
紀小丫的幾個舅媽看到了紀小丫的幾件新衣服,抬手就想塞到包裹裡去。
然後被胡春花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而李小草的新衣服,甚至還沒有塞到包袱裡,就被那幾個嫂子弟媳當著她的面算計好了。
九月搖搖頭,真不知道圖什麼,在紀家做寡婦也比回去做李家女好。
當初九月要收拾紀大江的時候,李小草的那一番話似乎還縈繞在九月的耳邊。
但看著李小草現在的樣子,九月都淡忘了當初李小草跪在她腳邊說的話了。
她短暫的人生,全部都用來埋怨和恨紀大江去了。
李小草含著眼淚看向站在人群后方的九月,妄圖讓九月幫她還是什麼,但九月只冷眼看著。
一個人,如果自己立不起來,誰也沒辦法幫忙。
紀唯州本來還嚎了兩嗓子,但只要一對上他孃的眼睛,看著他娘只知道哭的時候,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就沒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大伯孃和二伯,不是這樣的,甚至連紀有琴這個妹妹也不是這樣的。
紀唯州從來不拿自己娘和九月比,早就知道比不過,但連大伯孃都比不了。
大伯孃之前多窩囊啊,但現在大伯孃不是窩囊的人了。
紀小丫嚎得聲音都啞了。
最後的最後,李小草帶著一紙斷親書。
拿著紀家給她買的好衣服,甚至還有自己偷偷摸摸這一年多來攢的兩銀子。
窩窩囊囊的走了。
紀唯州在李小草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眼淚,只是冷冷的看著。
看著他們一離開紀家在路上就把李小草的包袱開啟爭搶東西了。
那一瞬間,李小草似乎想通了什麼,轉身就想跑回來,但被李家人一把抓住了。
九月站在院門口,這是這個朝代很多女性的縮影。
紀唯州看向九月:“二嫂,我娘為什麼不反抗呢?雖然在紀家做寡婦,但有吃有喝,只要她不願意,外祖母她們就不可能會帶的走她的啊,她為什麼不說不呢?”
九月冷冷的看著紀唯州:“你覺得呢?”
紀唯州又扭頭看了看沈梅和蘇若,明明她們之前是一樣的,但好像只有她娘被留在了原地。
紀唯州知道自己爹對娘不好,不像大伯和二伯。
但村裡也有這樣的嬸嬸,但她們都不像她娘這樣窩囊,逆來順受。
紀小丫被蘇若帶到房間去了,以後,紀唯州和紀小丫就是沒爹沒孃的孩子了。
但紀唯州和紀小丫會被九月紀意卿他們帶到更廣闊的天地,不會一輩子待在這落後的小山村。
但李小草被留下了,她是自願留下的。
紀唯州像是一瞬間就長大了。
明天一早就要走了,紀唯州把紀小丫帶到自己的房間,兄妹兩講了一整夜的話。
不知道講了什麼,但紀小丫做事更麻利了,看紀有琴在那看九月留下的方子和醫書。
湊上前去讓紀有琴教,紀小雨也顛顛的過來讓紀有琴教。
姐妹三人聚在一起,不認識的字就摘抄下來,送藥丸到藥店的時候就拿去問莊掌櫃。
紀唯州在馬車裡躺了一天,幾個哥哥誰也沒叫他。
九月更是理都不理。
車子晃晃悠悠的往都城的方向去了,開啟一段新的篇章。
……
九月一路上除了吃就在睡,特意定做的豪華車架,讓九月哪怕是躺平也是夠的。
紀朝眠和紀意卿還有九月一輛馬車,剩下三個一輛馬車,這樣不會那麼擁擠。
九月初初開始還挺有興致的,偶爾坐車架上和紀意卿聊天,偶爾撩開車簾看看外面的風景。
但當九月第十五次撩開車簾,外面的景色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且她的屁股被顛麻了以後。
九月氣鼓鼓的不動了。
從清水縣到都城,若是一路不下雨不下雪不颳風的話,二十二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