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程抓抓滿頭的亂髮:“不瞞桑大夫說,我當學徒時,在櫃子上抓藥,好幾次都抓錯了劑量。怕別人知道,不敢說出來,又怕病人吃了出岔子,就去病患家門外守著。後來發現竟區別不大。我當時就想,莫非吃多少都沒差別嗎?就偷偷在家裡試,每一種藥的用量和藥效。”
見桑落聽得認真,他繼續說道:“那日您給林相公用褐藻那個劑量,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您只是借那個腥臭氣味催吐。”
桑落卻道:“並非全然為了催吐。林相公雙腎腫大,下肢水腫,已是腎臟衰竭之兆,褐藻裡......”
她突然意識到說那些成分對於古人來說太過虛幻,想了想繼續說:“褐藻可以治療,但量要極大,才可以起效。所以他若吃得下去,也是可以治病的。”
夏景程聽得極其認真,又問道:“這姑娘果和蛇根木也是如此?”
桑落點點頭:“蛇根木利水,但必須佐以足夠量的姑娘果。”
“我從未見過起效如此之快的方子。”夏景程想著自己給林相公開的那些藥方,比較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又抱拳道,“之前以為您叮囑過不要擅自使用這藥,還以為您只是嚇唬我,是我小人之心了。”
桑落站起來,將藥箱挎在身上:“那湯水再喝一碗,就可以不用喝了,也別再胡亂試藥,有些藥吃多了,我也救不回來的。”
見她要走,夏景程撐著從榻上下來:“桑大夫,我還有話說——”
桑落一挑簾子,嚇了一大跳,門外的老少爺們兒都齊齊站在簾子外,十來雙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她。
說偷聽吧,人家也沒躲。說正大光明吧,畢竟躲在簾子後面。
“桑大夫——”夏景程扶著床榻往前走,“我還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