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珩回到客舍時,時辰尚早。
苦慧在樓上遠遠看到她,同她招手。盧珩上樓之後,苦慧問她為何回來的這麼早。盧珩將南平王府今日的盛況說與他聽。
苦慧搖頭嘆息,說道:“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帝王的人選,世人的眼睛又不是看不見,那位的身體近年來也越來越差,南平王府會有如此的情景也是情理之中。”
盧珩放下手裡的茶杯,點頭附和。
今日的盛況她並不驚奇,或者說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料想過某些局面。當今的皇帝沒有子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而南平王守護南平多年,風評在朝中一直很好,在世人甚至盧珩看來南平王宗政成為下一任帝王是最好的選擇。
“在想什麼?”
盧珩放下茶壺,一口又喝下大半杯茶水,搖頭說道:“天氣太悶,有些頭痛。”
苦慧看向窗外,說道:“這南平的天氣同上京不同,又溼又熱確實讓人有些吃不消。”
盧珩說道:“原本想著回來收拾一下就趕回西南,可是看外面的太陽,還是等等再說吧。”
苦慧看她的臉色是有些差,於是說道:“要不我去給你熬個去熱氣的方子?”
盧珩點點頭,於是苦慧離開,剩下她一人靠在案几上慢悠悠的喝茶。
苦慧端著藥回來的時候,盧珩歪著身子撐著腦袋,一隻手在案几上畫來畫去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盧珩被苦慧一巴掌敲在腦門上,抬起頭來。
“藥。”苦慧將碗朝她推過去。盧珩端起藥碗,一聲不吭一口氣給喝的乾乾淨淨。
苦慧看著乾淨的碗底,說道:“你這習慣養的好,一點藥都不浪費。”
盧珩咧著嘴角笑呵呵的突然說道:“不若我真的拜你做師傅?雖然我不能剃度出家敲木魚,但是你一手的好醫術,沒個傳人也是太可惜了些。
“就為了這個去熱氣的方子?”苦慧想起她往日翻看他手冊的時候,還嫌棄他的手記寫的太亂,於是問道:“我院子裡的藥書你不是看過,沒看懂?”
盧珩在去苦慧那裡的時候,向來是翻到什麼看什麼,苦慧也不去管她。但是盧珩記性有多好,他很清楚。藥理那些基本的東西,大多都是從書上來的,治病看人她沒幹過,但是寫個去熱氣的方子對她來說還不是問題。
盧珩說道:“看是看懂了,不過我在想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我在這種酷熱的天氣下不出汗,還能一身清涼。”
苦慧看著案几上早就幹掉的水痕,問道:“你剛剛在這裡想半天,就是在琢磨這個?”
“嗯。”盧珩說道:“不過沒想到,所以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苦慧緩緩起身轉身走了兩步,回頭看向盧珩想了想,說道:“還真有,就是有個前提。”
盧珩仰頭,剛才還無神的眼眸露出幾分神采,少有急切的脫口問道:“什麼前提?”
苦慧眯起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活不長!”
盧珩歪頭,問道:“沒有特殊的個例?像你這種自幼習武的,或者抽本什麼秘籍練練,難道也不能?”
“肉體凡胎,再練也是血肉之軀,人體五行金木水火土,相剋相生。照你所說,那身子虛極必然非長壽之相。你還想要個個例,想什麼吶!”苦慧指著外面說道:“這種天兒,要想像你說那樣還蹦躂歡實的,除非是個神仙。”
盧珩摸著腦門,起身往客房走。苦慧見她蔫了吧唧的樣子,跟過去問她怎麼回事。盧珩說突然又有些頭疼。苦慧說廚房裡還有一碗藥,他給她端過來。
盧珩放下腦門上的手,看向苦慧,清了清嗓子說道:“藥湯有些苦,裡面好像多了味黃連。”
苦慧捋著鬍子說道:“是嗎?湯是我親自熬的,不能錯啊!”
盧珩說:“廚房裡還剩一碗,要不你去嚐嚐?”
苦慧轉身下樓,說也對,他去嚐嚐看,一會兒再過來找她。
盧珩回到屋子裡躺在榻上,仰頭看著屋頂,靜靜的出神。看著看著,也不怎麼就慢慢闔上眼睛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等到她再睜眼的時候,天色昏沉顯然已至暮色時分。
門外有人輕聲叩門,盧珩下榻開門,看到苦慧揹著收拾好的行囊正站在門外。
苦慧問道:“睡好了?”
盧珩剛睡醒不大想說話,揉著眼睛轉身回屋。苦慧跟在後面進門,坐到案几上給自己倒茶,一邊說道:“一覺睡到現在,看來那味安神的藥對你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