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你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人還沒進門,謝瞻的聲音便先傳到了尤綏的耳邊。尤綏看向進門的謝瞻,問道:“怎麼了?”
謝瞻帶著絲火氣坐到他的對面,說道:“你知道點了我這樓閣的人是誰嗎?”
尤綏低頭吹去他書上的飛灰,說道:“猜了一下,不過剛確定是不是。”
謝瞻說道:“走就走了,偏偏還要來這麼一手,你說她是為了什麼?”
尤綏想起盧珩給裴旻的那一箭,說道:“她那個人好像有些小氣。”
被人無故敲暈扔到這裡,若說一點不記恨才奇怪。不過這個道理,還是在出去之後苦慧才想到。
那晚苦慧找到盧珩後,兩人順利的離開留仙地,然後在最近的一水城裡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一連在這裡住了兩天,整日什麼也不幹,就是坐在樓上喝茶吃點心看風景。於是,苦慧敲了敲桌面問盧珩:“我們不離開,到底留在這裡幹什麼?”
盧珩雙腿搭在窗欞邊上,拄著下巴望著不遠處的城門口,悠悠地說道:“當然是看看,我到底是被誰給陰了一把。”
苦慧還以為因為江官九的出現,她早就忘了這回事兒。沒想到她在這等著呢!苦慧問道:“你怎麼確定?”
“大老遠的特意把我賣進留仙,若說那人和這留仙地的主人沒點瓜葛,怎麼也不能讓人信服。而這一水城是留仙的必經之地,我們前兩日鬧了些動靜,人又跑了,按道理那人極為可能會過來看看。畢竟,敲人悶棍這麼無聊的事情都做了,後面有好戲瞧的時候,不可能不出現。也說不定,人早就在裡面,不過………”盧珩說著說著,突然放下搭在上面的雙腳站起身,扶著窗欞看向前面。
苦慧走過來,看向城門口的那輛馬車,問道:“看見什麼了?”
盧珩盯著馬車一側的那個隨從,嗤笑道:“還真是他。”
苦慧問道:“誰?”
盧珩轉身慢慢的往回走,說道:“尤綏,也就是析木村那位細晏公子。”
“你看到了?”苦慧朝外面看一眼那馬車,說道:“不對啊,人在馬車裡,你怎麼知道是他?”
盧珩說道:“在析木村時帶我們去後面屋子休息的那個人,就跟在馬車旁邊。”他們到西南時日並不長,若說得罪了誰招來報復,也只有在析木村時的所作所為。然而,苦慧問道:“你射了裴旻一箭,怎麼知道不是他?”
“有區別嗎?”盧珩說道:“裴旻是他的下屬,若要做些什麼,沒他授意許可,我估計他也不敢。”她不信尤綏在被她耍了一把之後,還不會查她和苦慧的身份來歷。
苦慧說道:“那你讓我放火燒樓,是為了….報仇!”盧珩否認的搖頭,說道:“那是順便。”
…………..
雲叄看著手裡的來信,怔怔出神。突然有人進來,稟報營中有人來訪。
雲叄看著士兵手裡捧著的木缽,輕笑一聲,起身向外走去。
軍營門口,盧珩與苦慧正在和值勤計程車兵說話。雲叄不緊不慢的朝著他們走過去,等走近了些才知道是他們二人在那裡吵架。
只聽苦慧說道:“怎麼能怪我,我又不知道他們會那般..…”盧珩不等苦慧說完,便打斷他,說道:“你不知道人餓極了什麼樣兒?”倆人在去北地的時候,可是都曾切身體會過。
苦慧被懟的轉身背對盧珩。盧珩瞪他一眼,嘴裡說道:“又來這招,你以為你不說話就有理了?”
苦慧輕哼一聲,背對她說道:“你騙我放火燒別人的樓,你就有理了?”
盧珩突然轉頭,看向旁邊聽了半響一言不發計程車兵,問道:“斷章取義,懂不懂?未知全貌,不宜置評。”士兵收起之前的神色,不大自然的轉向他處,繼而眼神震動猛然俯身下跪。
盧珩順勢回頭,看著雲叄問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雲叄笑著問道:“怎麼這麼狼狽?”盧珩不說話,旁邊的苦慧輕咳一聲,說道:“半路遇上些流民,順手幫了一把,然後….人多了些,擠來擠去的就…。”
雲叄明白過來,說道:“原來如此。”
隨即,雲叄看一眼盧珩又接著說道:“近年來戰亂四起,匪患叢生,百姓們的日子是過的苦了許多。大師慈悲,見不得那些百姓受苦的場面也是正常。”
苦慧聞言搖頭,說道:“我若是給他們些吃的倒還好些,立刻吃進了肚子裡也安生,可偏身上只有銀兩,給了他們,只怕莫惹出事端